第47章 刘家女,命运不如黄狗麻三(6 / 7)
丝悲伤,很快又被疲惫掩盖。
碗豆始终没回头,只是牵着一条黄狗的项圈,步伐沉稳得不像个孩子,像是早已看透了这世间的苦,不再抱有任何幻想,只是默默地往前走。
“原来如此,真是太不幸了……”邱癫子喃喃自语,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。
他差点说“怎么这么不小心”,可看着那三个蹒跚的背影,这话说出来比刀子还伤人。
《蜂花柬》在怀里微微发烫,邱癫子忽然明白了——碗豆和胡豆身上那股既像汪大爷又像刘板筋的气息,原来是这么回事。
那是血脉的融合,是命运的纠缠,说不清道不明,却真实存在,像棵长在石缝里的树,根须在看不见的地方相互缠绕。
汪大爷,那个在镇上当差、总是笑眯眯的男人,见人就递烟,说话慢条斯理,谁能想到他竟做出这等伤天害理的事。
邱癫子的手攥得发白,指甲掐进掌心,渗出血珠,滴在《蜂花柬》的封面上,瞬间被吸收了,没留下任何痕迹。
柬帖的书页似乎在翻动,那些细密的文字像是在嘲笑他的天真,告诉他这世间的恶,远比他想象的要深,深到能淹没良知,吞噬人性。
他想起黎杏花,那个总低着头走路的女人,鬓角的白发比同龄人多了不少,干活时总用头巾包着脸,遮住大半张脸,原来她的沉默里,藏着这么多不为人知的苦,像口深井,投块石头都听不见回音,只有无尽的黑暗。
“刘老哥,您等等!”邱癫子急忙追上去,“汪大爷家到底在哪儿?我找他有急事!”
刘板筋头也不回,只是摆了摆手,身影很快消失在院门外的拐角。
胡豆的笑声和黄狗的铃铛声渐渐远了,像是被暮色吞没的童谣,只留下空气中若有若无的铜腥味。
邱癫子站在空荡荡的院里,磨盘上的青苔在脚边泛着湿冷的光,那几个外来娃早就跑得没影了,只有磨眼里还积着汪着水,映着天上的残月,像只流泪的眼,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切,见证着世间的悲欢离合。
他忽然想起碗豆抽草棍时的模样,那孩子从磨眼里捞出气球时,草棍上似乎缠着几缕极细的黑丝,像是某种动物的毛发,质地坚硬,不像是寻常的兽毛,倒像是蛇的鳞片磨成的粉。
还有那三条黄狗,眼睛里的绿光总让他想起《蜂花柬》里记载的“阴犬”——据说能看见常人瞧不见的东西,专护阴地,夜里还能跟鬼差对话,指引亡魂上路。
难道这老农会大院,竟有什么不寻常的来历?
他想起刚才刘板筋说的“丢人现眼”,或许不只是指家丑,还有这院子里的秘密,比如曾经发生过的冤案,或者埋葬过不为人知的尸骨。
风从磨眼里钻出来,带着股潮湿的腥气,邱癫子打了个寒颤。
他摸了摸怀里的《蜂花柬》,柬帖的封皮依旧温热,像是有颗心脏在里面跳动,与他的心跳合着节拍,一快一慢,像是在传递某种信息。
他知道,自己不能就这么走了。
碗豆和胡豆的身世,刘板筋的悲愤,汪大爷的隐秘,像张无形的网,已经把他缠在了这忧乐沟里,想躲都躲不掉,也不能躲。
院墙外传来几声狗叫,比刚才近了些,像是在回应什么。
邱癫子顺着声音望去,只见月光从墙头上爬进来,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,像幅被撕碎的地图,上面的纹路扭曲交错,找不到出路。
他深吸一口气,朝着刘板筋消失的方向走去,脚步踩在青石板上,发出“噔噔”的响,像是在给自己壮胆,又像是在叩问这沉默的大地,为什么要让善良的人承受这么多苦难,为什么作恶的人却能逍遥法外。
走到院门口时,邱癫子忽然停住了。
门槛上放着根丝茅草棍,正是碗豆刚才用过的那根,草叶的锯齿上还沾着点暗红的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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