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章 一张床,躺着五辈矮老太爷(4 / 10)
p>于是,改名的想法只能无奈作罢,长生居依旧沿着既定的轨迹,在岁月的长河中缓缓前行,屋檐下的铜铃在风中摇晃,铃舌碰撞的声响里,仿佛藏着祖先的叮咛。
老矮子常常会在夜深人静时,独自坐在屋檐下,望着铜铃发呆。
月光透过稀疏的茅草屋顶,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,如同被打碎的铜钱;
脑海中浮现出祖先们的身影,仿佛在与他们进行着跨越时空的对话,感受着家族传承的力量;
他还会时不时抚摸着梁柱上的纹路,就像抚摸着祖先的脸庞,指尖能感受到木材历经百年的温润,纹路深处还残留着当年雕刻时的木屑,带着松脂的清香。
老矮子父子身形高大魁梧,比自家的屋檐还要高出三尺有余,仅比屋顶矮一尺多。
然而,茅草屋两边檐墙附近却低矮得很,那是因为早年为抵御山洪,特意将檐角压低以增强结构稳定性——道光年间的一场洪水,曾冲垮过半边屋檐,后来重建时,老祖宗特意让匠人将檐角降低三寸,说是能让“水龙“顺利流过,不伤及房屋;
父子俩在家中总是习惯性地微微佝偻着背,肩胛骨因此有些突出,像两座小小的山峰,小心翼翼,生怕一抬头就撞破屋顶的茅草,那些茅草里还夹着去年秋天的蒲公英种子,碰一下就会飘散如雪。
久而久之,他们的背便有些驼了,但只要踏出家门,他们立刻挺直腰板,昂首挺胸,胸腔里仿佛憋着一股气,眼神中透着坚毅与自信,仿佛换了一个人。
在外面,他们总是以和为贵,从不与人争执,即便受到误解与委屈,也只是默默忍受,将精力投入到石场的劳作中;
有一次,邻村的石匠故意打翻他的石料筐,碎石滚了一地,他只是默默蹲下身捡拾,手指被锋利的石片划破也浑然不觉,血珠滴在石头上,晕开小小的红点。
他们的这种隐忍,仿佛已经融入了何家的血脉,成为了家族文化的一部分。
何家文化,若要用一个字来概括,那便是“矮“——放低姿态,不事张扬,远离是非,在这纷繁复杂的世界中,求得一方安宁与平静;
老矮子的父亲老老矮子曾对他说:“咱姓何,'何'就是'可忍',忍过狂风暴雨,才能见着彩虹,就像这屋檐,看着矮,却能挡住百年风雨。“
这份文化传承,源于家族先辈们在艰苦岁月中积累的生存智慧。
明末清初的乱世中,何家祖先凭借着“矮“的智慧,在兵匪横行的年代保全了家族血脉——他们将贵重的钢凿藏在茅厕的石板下,自己则穿着破衣烂衫装作乞丐,兵匪路过时看他们家徒四壁,便不屑于抢掠,他们深知,唯有低调行事,才能在动荡的环境中延续家族的香火。
这种智慧,体现在生活的方方面面。
无论是与邻里相处,还是在劳作中,何家父子都秉持着这种理念,赢得了村民们的尊重;
他们会主动帮助邻居修缮房屋,用自己精湛的石匠手艺加固房梁;
在农忙时节帮忙收割庄稼,镰刀挥得又快又稳,麦穗掉在地上的都屈指可数,却从不求回报,用实际行动诠释着家族文化的内涵;
村里的五保户张奶奶常说:“何家的人,就像地里的老黄牛,闷头干活,不声不响,却最让人踏实。“
“矮子“这个称号,在何家世代相传,就像那个说话古怪的石匠家族,世世代代都叫脲桶。
“倒不干的脲桶“,单从这个名字,便能想象出那人说话时絮絮叨叨、尖酸刻薄的模样,据说他祖上曾因制作的尿桶密封性极佳而得名——当年有个吝啬的地主,为了节省柴火,特意请脲桶家做了个不漏水的尿桶,结果尿桶里的尿液发酵过度,炸坏了地主的茅房,成了当地的笑谈。
老矮子的师傅家,祖祖辈辈都叫磨子,因其家族制作的石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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