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〇四、至亲反目的哀伤(十)(2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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写,就想把背后的种种一笔带过,不过是想在我面前表明立场,让我就此打住,不再深究。

我心中激荡,但语气依然平静:“同祥镇的干部队伍整体是好的,关键时刻能够团结一致。我看,就不要吹毛求疵了。大家都很辛苦,都不容易。”

听了这话,他竟如释重负,眉宇瞬间活泛起来:“宏军啊,你是个懂大局、识大体的人!这话说得好!县里正打算向省里为你申报优秀共产党员呢。”

看来他真的急了。人一急,就容易露马脚。他佟亚洲算什么东西,凭什么大言不惭地代表县里为我申请省级荣誉称号?

显然他现在想用这种手段讨好我,堵我的嘴,好让我不再追究同祥镇的黑幕。

为了不打草惊蛇,我强压下翻涌的恶心,故作感激道:“佟县长,我就是做了点分内的事,真没必要这么大张旗鼓地树典型。小项同志……他可是不顾个人安危,把命都搭进去了,这样的同志,才值得大书特书。”

佟亚洲眼神飞快地扫过四周,确认无人,这才凑近一些,压低了嗓子,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急切:“宏军!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犯这种傻?小项是好同志,可……人死如灯灭,那些荣誉对他还有什么用?你不一样!这关系到你的前途,是实打实的东西!”

“死了的人”……“还有什么用”?!

他竟能说得如此理所当然,毫无半分愧怍。一股滚烫的怒意灼烧着我的胸腔,几乎要冲破喉咙喷薄而出。

毕竟经历了生死,我的自控力早已今非昔比。我牙关紧咬,喉结滚动,手在被子里面狠狠的抓住床单,硬生生将那团暴烈的火焰摁回心底。脸上肌肉抽动了一下,最终竟挤出一个堪称温顺的笑容:“佟县长……所言极是,受教了。是我太年轻,关键时刻……拎不清轻重。”

他满意地拍了拍我的肩膀,对我这副“一点就通”的模样十分受用,脸上堆起热络的笑:“宏军啊,说句掏心窝子的话!以前咱俩……咳,看问题的角度不同,难免有些分歧,闹了点误会。”他刻意顿了顿,凑近了些,声音压低,带着一种推心置腹的虚假真诚,“可我打心眼里觉得,你是块好料子,前途不可限量!我在这圈子里摸爬滚打这些年……”他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,眼神却飞快地瞟着我,“人在江湖,身不由己啊。违心的话说过,过格的事……也不是没做过。但我明白一个理儿:给人活路,就是给自己出路。得饶人处且饶人。你说对不对?老弟?” 那声“老弟”叫得格外亲热。

我脸上挤出恰到好处的谦逊,甚至微微躬了躬身:“老哥这话,句句金玉良言。以前是我年轻气盛,不懂事,多有顶撞得罪的地方,还望老哥大人有大量,千万别跟我计较,高抬贵手。”

他眼底精光一闪,仿佛终于卸下了什么重担,声音也扬起了几分:“一家人不说两家话!误会解开了就好!以后咱们兄弟同心,互相支持,还有啥过不去的坎?” 他话锋陡然一转,语气变得严厉,“就说这次!张启明那小子太不像话了!我已经跟匡书记建议过,必须免掉他的镇长职务!这种害群之马,决不能姑息!” 他掷地有声,仿佛在宣判,目光却紧锁着我的反应。

我垂下眼睑,掩住眸中的冷意,声音放得更缓,带着一丝“息事宁人”的劝解:“老哥……他那个人,是有些……拎不清轻重,但……工作能力还是有的。我看……要不就算了吧?给个警告处分,长长记性,也……差不多了?” 我故意说得犹豫,像是在为他求情。

佟亚洲猛地一拍大腿,发出“啪”的一声脆响,脸上露出夸张的赞许:“瞧瞧!老弟你这胸襟,真是宰相肚里能撑船!” 他身体前倾,压低了声音,带着一种分享秘密的得意,“行!老弟你既然开口了,他张启明算是捡回一条命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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