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〇四、至亲反目的哀伤(十)(3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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死罪可免,活罪难逃!必须让他亲自过来给你负荆请罪!本来他今天就想跟我来,被我狠狠骂回去了!既然老弟你宽宏大量放他一条生路,明天!就让他滚过来,好好表示表示心意!”

听着他轻描淡写地将一条人命肮脏交易成“心意”,我清晰地感觉到血液在瞬间褪去,脸颊变得苍白僵硬,指尖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。我死死咬住后槽牙,用尽全身力气才维持住脸上那层摇摇欲坠的平静,生怕下一秒,积蓄已久的火山就会彻底爆发,将眼前这张虚伪的脸孔连同这令人作呕的“和解”一同焚毁。

终于送走了佟亚洲这位“热心”的说客,我靠在床头,感觉像打了一场硬仗,浑身疲惫,心口那股憋闷淤积不散。

彭晓敏拎着餐盒推门进来,脸上明明白白写着不快:“这位大领导可真够‘体恤’病人的!聊这么久,不知道早过了饭点吗?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!” 她一边抱怨,一边麻利地收拾小桌板。

看着她毫不掩饰的嫌弃劲儿,不知怎的,我心口那团郁气竟消散了几分,甚至扯了下嘴角。

她打开餐盒,拿出汤匙,习惯性地就要喂我。我皱着眉用手一挡:“又是粥……嘴里淡出鸟了,真没胃口。”

她竟没生气,反而像哄孩子似的,脸上漾开一种近乎慈祥的笑容,声音也柔了下来:“乖,再忍忍。医生说了,你现在只能吃流食。等你好了,想吃什么,我都给你做,管够!” 她舀起一勺白粥,轻轻吹了吹,递到我嘴边。

看着她近在咫尺、白皙温润的脸颊,一个促狭的念头毫无预兆地冒了出来。我故意眨巴着眼睛,用一种近乎天真的口吻抱怨:“流食……也不一定非得是粥吧?能不能换换花样?比如……嗯……吃个奶什么的?”

她全然没听出弦外之音,还一本正经地解释:“牛奶?不行不行,你现在躺床上不动,喝多了牛奶容易燥,会上火便秘的。” 说着又把勺子往前送了送。

我强忍住笑意,决定把火再拱高一点,眼神里故意带上点无辜的探究:“牛奶会上火……那……母乳呢?那个总该温和吧?”

“母乳?什么母……” 她下意识地重复,话没说完,猛地反应过来,白皙的脸颊“腾”地一下红透,连小巧的耳垂都染上了绯色。她又羞又恼,一把将餐盒重重顿在床头柜上,腾出手就精准地揪住了我的耳朵:“关!宏!军!你伤疤没好就忘了疼是吧?骨头痒了敢跟我耍流氓?!看我怎么收拾你!” 她柳眉倒竖,手上毫不留情地加了力道。

“哎哟!疼疼疼!饶命啊!我错了!真错了!” 我龇牙咧嘴地讨饶,这次倒不是装的,耳朵上的剧痛牵扯到身上未愈的伤口,一阵阵发紧。

就在这“严刑逼供”的当口,病房门“吱呀”一声被推开。拿着体温计的小护士刚探进头,就目睹了这“惨烈”的一幕——病号被陪护揪着耳朵惨叫。小护士惊得嘴巴微张,眼睛瞪得溜圆,手里的体温计差点掉地上,连忙惊呼着冲进来:“住手!快放手!这位家属!你怎么能对病人动手呢?!这绝对不允许!”

空气瞬间凝固。

彭晓敏触电般松开了手,脸红得像要滴血,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,眼神慌乱地不知该往哪儿看。我捂着通红的耳朵,同样尴尬得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。刚才还“硝烟弥漫”的病房,此刻只剩下一种令人窒息的、极度的尴尬。

小护士显然不傻,似乎也回过味儿来,明白自己刚才可能“棒打鸳鸯”了,脸上也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窘迫。她掩饰性地将体温计塞给还僵在一旁、耳根红晕未褪的彭晓敏:“帮病人量下体温。”

看彭晓敏依旧低着头,一副羞于见人的模样,小护士轻咳一声,努力板起脸,维持着职业性的严肃,补充道:“请务必保持病房秩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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