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九十四章 恭慈太后再降旨.师门同戕意何为(4 / 8)
暂置一旁,故后言之。
一路之上他但见有人衣不遮体,在道路两旁乞讨,哀哀之可怜,不禁心想从古而今又有多少可怜之人饥死于道路沟壑?忽而想起那清初大儒顾炎武君曾说:有亡国,有亡天下。亡国与亡天下奚辨。曰:易姓改号,谓之亡国;仁义充塞,而至于率兽食人,人将相食,谓之亡天下。是故知保天下,然后知保其国。保国者,其君其臣肉食者谋之;保天下者,匹夫之贱与有责焉耳矣!不由得心想自剃发易服,天下左衽已来,虽民间时有反抗然则总是捕灭于瞬间,当年复明社的丘方绝帮主与大内的太监勾通消息夤夜杀入禁城,几乎攻下京城,幸亏皇宫大内四大高手和血滴子赶来,才得以制止,然而丘方绝见大势已去,心下却有不甘,张弓箭射隆庆门,深入寸许,而后率教中弟子趁夜黑人乱之时迎出京城。此一役虽未成功,然而对朝廷震动极大,皇帝下罪己诏;太后恭慈由此对天下乱党狠之入骨,生下嫌隙,认为汉人官员不可尽信,所谓:非我族类,其心必异,是以处处抵防,让满洲官员制衡汉人官员,以防起了异心,有了反志!
他忽又想到我教志心朝礼,无敢有它;虽然自己现在是袁门少主,然则内心依旧认同昆仑派,因为上天予它,裔流天派,而本教之宗旨之一又是气孕岳灵,主旨万物众生皆要平等如一,若世间有妖氛应为我扫尽,除却世上为富不仁的十恶不赦的恶人,只是自己一个人实在力有未逮,不能杀尽世上的恶人,只有扼腕长叹:杀不完的恶人头,唱不完的悲离歌,说不尽世上沧桑事,道不尽的英雄泪!行不完的江湖路!
他一生惯看不平事,幼旬之时便目睹镇上十足的恶人惯使阴毒手段,横行乡里,残民以逞,而有司衙门却无济于事,所以他便愤愤不平,忍看乡民受苦,而自己却然无能为力,那时他便想这世上何时有公理?有时甚至他在睡梦朦朦胧胧之中见到一位侠客拔剑相向,斩杀恶人,正所谓那有不平那有我!只可惜一觉醒来万事空,只有寂寞、孤独伴随着他;在那冬日孤冷的夜中,人家灯火,可是他自己只有苦苦倦缩在那长街尽头的墙角,任由大雪刮来覆盖全身!那时节他不但感到孤冷,而且感受到了世上种种苦难和不平!有时他扪心自问:老天为何这样苦苦折磨他?为何别人家的孩子可以锦衣玉食,不受欺侮,——而自己处处面对不平,有时被人拳脚相加,而自己孱弱的样子似乎无力反抗,可是这并不能让他灰心丧气,一蹶不振,因为有次他听到说书先生说到袁督师尽忠为国守辽东,不畏生死,只为天下众生!他想自己比起袁督师可差得远了,眼前的些许困难又算什么?人生世上不过是受磨历的过程,因为若一路坦途又有何意味,所谓圣人有言:生于忧患死于安乐!又且说:天将大任于斯人也,必先劳其筋骨,饿其体肤,空乏其身,行拂乱其所为……
忽然有人声喊道:“过往的大爷可怜可怜小老儿——小老儿山东人士,因家乡受灾,一路乞讨来往京师,本想乞讨可得过活,谁想天不可见,老婆子感染疫情不得医治而殁,而今只剩小老儿一个人孤零零无所依靠,只有……”他再也说将不下去,神情悲戚,干枯的双眼泪如雨下,流过干燥的皮肤。
袁承天最见不得人间疾苦,见不得恶人行凶,见不得世上不平事!而今却见这老者悲惨身世,心想:世上之人苦难方深!何时天可怜见佑我世人脱离苦海,暂避桃源!此时忽然有巡视清兵挎刀而来,见了这老者衣衫破烂,在北风之中扑扑作响,非但不生怜悯之心,反而大马金刀喝斥他快快离去——因为此是京畿之地,如他这般装束有失京城的体面,所以快快去往别处,不可久留!这老者面有难色,只是说话迟疑了片刻,便被这清兵头子劈头盖脸马鞭抽下,只打得老者哀哀求告。虽有人见了,只是远远围观不敢近前,因为谁敢与有司衙门放对,便是地方上的地头蛇见了也是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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