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 太孙肇基(2 / 5)
正在诵读《礼记》,忙跪地禀报:“太子殿下,陛下急召,请随奴婢入宫!”
刘骜闻言,立刻放下竹简起身,跟着内侍往外走。
行至未央宫西侧的驰道旁,内侍正要引他穿过,这是专供天子通行的御道,寻常人擅入便是死罪,但此刻情况紧急,谁也顾不上规矩。
可刘骜却猛地停住脚步,固执地按住腰间的玉带:“驰道乃天子专用,臣虽为太子,亦是人臣,不可越矩。”
内侍急得满头大汗:“殿下,陛下等着呢!
耽误了时辰可怎么好?”
“规矩便是规矩。”
刘骜仰头望着高耸的宫墙:“绕路走吧,慢些总比失了礼法好。”
待他绕了两里多路,气喘吁吁赶到元帝寝宫时,殿内早已乱作一团。
元帝躺在榻上,脸色蜡黄,见他进来,本要动怒,却见他额角挂着汗珠,朝服的下摆沾了尘土,便问:“怎么来得这么迟?”
内侍忙跪下解释缘由,元帝听完先是一怔,随即朗声大笑,咳得捂住胸口也停不下来:“这孩子,守礼竟比朕当年更甚!”
笑罢,他喘着气对刘骜说:“起来吧。
传朕旨意,太子此后可直过驰道,无需绕路,这是你守礼应得的恩准。”
刘骜叩谢恩,起身时,见父亲望着自己的眼神里满是欣慰,心中微动,暗忖:原来恪守礼法,也能让父亲这般开怀。
可岁月流转,人心易变。
随着刘骜日渐长大,东宫的书香气渐渐被脂粉与酒香取代。
他不再满足于经史子集的墨香,开始流连于宴饮笙歌。
有时是在府中设下夜宴,召来乐师演奏新谱的乐曲,看舞姬旋转的裙摆如绽放的花朵;有时是与几位宗室子弟聚在一处,掷骰赌酒,笑闹声能传到宫墙之外。
东宫的侍从们看在眼里,急在心里,却没人敢多言。
他们知道,太子的生母王皇后早已失宠于元帝。
当年王皇后因“性情温婉、娴于礼法”
被选入宫,可元帝偏爱能歌善舞的傅昭仪,王皇后的寝宫常年冷清,连带着太子也渐渐成了后宫里的“边缘人”
。
虽储位稳固,却像一株失了阳光的草木,慢慢褪去了往日的挺拔。
建昭四年的冬天,一场突如其来的噩耗,让本就微妙的储位之争暗流涌动。
元帝最疼爱的幼弟,中山哀王刘竟病逝了。
刘竟与刘骜年纪相仿,自幼一同在太学读书。
吊丧那日,未央宫的偏殿里燃着白烛,气氛肃穆。
元帝一身素衣,望着灵柩上刘竟的画像,眼圈通红。
可当他转头看向身侧的刘骜时,却见太子脸上只有淡淡的漠然,仿佛只是在参加一场寻常的典礼。
“骜儿。”
元帝的声音沙哑,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:“你忘了吗?你与你皇叔曾同席分食,同榻而眠,他走得这么急,你……”
刘骜低头垂眸,声音平淡道:“儿臣知道。
只是人死不能复生,父皇龙体为重,不必太过伤怀。”
这话像一根针,刺破了元帝强忍的悲痛。
他猛地拂袖而去,走到殿门时,低声自语,声音轻得只有身旁的内侍能听见:“无慈仁之心,何以承宗庙、抚万民?”
这话如重锤敲在朝臣心上。
很快,宫中便传出流言:元帝属意改立傅昭仪之子刘康为太子。
刘康确是个讨喜的皇子。
他“善音律、多才艺”
,能将《诗经》谱成乐曲,用玉笛吹奏得婉转悠扬;又会在元帝病时亲自熬药,日夜侍立榻前。
相较之下,刘骜的“疏淡”
便显得格外刺眼。
那段时日,东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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