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02章 灯不亮的时候(2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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胶布一圈圈缠住她的手指,笨拙得像在包扎一块木头。

他没说话,默默把胶布放进购物篮。

回去的路上,车窗半开,风灌进来,带着铁锈与春末的气息。

林野终于开口:“爸,你记得那天的事吗?”

林国栋握着方向盘,指节泛白,喉结动了动。

“我记得你哭。”他声音沙哑,像久未使用的开关被强行拨动,“但我……不知道怎么停。她是我妻子,你是她女儿,我好像……谁都不能拦。”

林野闭上眼,心口浅痕轻轻跳了一下,像被风吹动的灯丝,微弱却执着地颤着。

活动当天,八组家庭到场。

有穿反光背心的环卫工母亲,有值完夜班还没来得及换衣服的电梯维修工父亲,还有凌晨四点就开始清扫高架桥的清雪队夫妻。

孩子们年龄不一,眼神里却有种相似的沉默——那是习惯性隐藏情绪的早熟。

其中一对父子格外引人注目:儿子是聋哑学校学生,瘦小但眼神明亮;父亲穿着洗得发白的工装,全程低头,几乎不与任何人对视。

林野原本担心沟通会成为障碍,可当孩子们开始动手拆解旧灯具时,那男孩的手势竟异常利落,接线、测压、安装镇流器,动作流畅得像是与电流对话。

林国栋一直在角落静静观察。

忽然,他走到工具台前,拿起一把螺丝刀,在木板上缓缓刻下一幅简单电路图:电源—开关—灯泡。

然后,他指了指自己的耳朵,双手合十比出“听不见”的手势,又指向男孩,做了个“一起修”的动作。

全场安静了一瞬。

那父亲猛地抬头,眼眶骤然红了。

下一秒,他颤抖着手,在纸上画了个插座,又指了指儿子常戴的助听器充电口。

林国栋点头,用钳子剪断一段导线,递过去。

两人开始用手势、图纸、眼神交流,孩子在一旁兴奋翻译,笑声清脆如铃。

林野站在角落,没有上前,也没有说话。

她只觉心口那道浅痕,第一次发出温润的光——不痛,不灼,像被一只迟来二十年的手,轻轻抚摸。

江予安站在摄像机后,镜头稳稳对着那对父子合作的身影。

可就在他准备切换角度时,余光忽然扫过配电箱旁的一处细节。

他眯了眯眼。

那盏摆在展示台中央的旧式台灯,电线接口明显松动,铜丝外露,若不通电尚不显眼,一旦接入电源,极可能打火或短路。

而更让他心头一震的是——

林国栋刚才检修时,曾独自蹲在那里近十分钟。

其余所有插座、线路,都被他重新加固、加装防护盖。

唯独这盏灯……

他没动。

林野站在空荡的工作坊中央,投影仪还亮着微光,循环播放着那盏台灯亮起的瞬间——电流轻颤,灯丝泛出温黄的光晕,像一颗沉寂多年的心终于搏动。

她没有关掉视频,而是蹲下身,指尖轻轻按在播放键上,仿佛这样就能留住那一刻的温度。

江予安走过来,把一杯热茶放在她身旁的木桌上。

“你看了几遍了?”他低声问。

“七遍。”她答得平静,目光仍黏在屏幕上。

镜头里,那孩子扑进父亲怀里时的手势,是“爸爸,我做到了”。

而林国栋抱着他,背影僵硬又柔软,像是第一次学会用身体说话。

她忽然想起小时候发烧的那个雨夜,整栋楼停电,周慧敏烦躁地骂着物业,只有林国栋默默套上雨靴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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