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11章 担子(2 / 4)
像涟漪一样,一圈圈荡开,没有尽头。
晨光刚漫过“听客录”的纸页,货郎就挑着空了大半的担子回来了。他刚把“听客录”往竹亭石桌上一放,小弹就抢过去翻,指着密密麻麻的名字惊呼:“这么多人要来!他们会不会带城里的糖人?”小石头则盯着名字旁的胭脂牡丹章,用手指蘸着口水模仿盖章的样子,在自己手背上按出个红印,像朵会跑的小野花。
周阿婆端着刚蒸的糯米团子出来,团子上滚着层黄豆粉,黄澄澄的像裹了层阳光。“货郎辛苦了,”她往货郎碗里塞了两个团子,“听客多,说明咱们的故事甜,像这团子,越嚼越有滋味。”她见“听客录”上的胭脂印快褪了,赶紧取来新的牡丹章,蘸着墨给每个名字补盖了遍:“得让印扎实些,别让人以为是假的。”
林欢和阿澈在竹亭通往外界的小路上铺了层鹅卵石,石头是从溪里挑的,圆滚滚的带着水光。“听客要来,路得好走些,”林欢用脚把石头踩稳,“这些石头经得住踩,像咱们的日子,经得住看。”阿澈往石缝里撒了些太阳花籽,“等花开了,路两旁金灿灿的,像给客人铺了条花毯。”
先生在石板上教孩子们写“迎”字,说这字是“辶”和“卬”凑成的,“辶是走,卬是抬头,合起来就是抬头笑着往前走,把人接进来,”他指着鹅卵石路,“迎不是空等,是铺路、种花、备着甜,让来的人一脚踏进来,就觉得暖,觉得亲。”
张婶和王婆带着妇人们在竹棚里赶制新绣品,有绣着牡丹的帕子,有缀着星落草的荷包,每个物件上都盖了牡丹章。“给听客当见面礼,”张婶把绣品装进竹篮,“让他们带着咱们的暖回去,比说多少话都管用。”王婆则在每个篮子里放了片干牡丹花瓣,“连香都带着,让他们忘不了这儿的味。”
午后的阳光把鹅卵石路晒得暖融融的。第一批听客果然来了——是茶馆里拍着桌子叫好的那几位,有穿长衫的先生,有挎着篮子的妇人,还有个扎着冲天辫的小娃娃,手里攥着货郎送的牡丹糖画。他们刚踏上花毯路,太阳花就开了两朵,黄灿灿的像在点头,引得小娃娃挣脱妇人的手,蹲在路边数花瓣。
说书先生陪着众人走进来,指着木牌上的牡丹章笑:“我说的不假吧?这花、这章、这日子,比故事里还鲜活!”穿长衫的先生掏出纸笔,对着双色牡丹写生,笔尖沙沙响,像在把花的艳抄进纸里;挎篮妇人则拉着张婶问绣法,手里的篮子很快就装满了新绣的帕子。
小弹和小石头拉着小娃娃去看“痕本子”,指着里面的爪印、章印讲万家圃的故事。小娃娃似懂非懂,却抢过小石头的树枝,在地上画了个大大的圆,说这是城里的月亮:“我们那儿的月亮,也会照花影呢!”
青禾抱着带章的三弦坐在石凳上,给听客们弹新谱的曲子。弦音起时,正好有风吹过,竹棚里的绣品影子在地上晃,像跟着调子跳舞。穿长衫的先生听得入了迷,说:“这曲子该叫‘迎客谣’,藏着山的厚,花的甜。”
傍晚时,听客们要走了,每个人都带着绣品、灵果干,还有青禾织的小布片。小娃娃把自己的糖画留给了小弹,说:“换你的‘痕本子’看三天,好不好?”小弹赶紧点头,像捧着宝贝似的把糖画放进竹盒,说要给它盖个牡丹章,算“糖画证”。
夜风带着新绣品的线香,吹得花毯路的太阳花轻轻晃。鹅卵石在月光下泛着光,像撒了一路的碎银;“听客录”上的名字旁多了些新的批注,有说“牡丹真艳”的,有写“灵果真甜”的,都盖着补过的墨章;先生在灯下给新绣品题字,写的是“客来花迎,客去香留”,字尾盖了个小小的“迎”字印。
林欢站在木牌旁,看着听客们远去的方向,忽然说:“所谓迎,不是把人接进来就完了,是让他们带着这儿的暖走,让他们的日子里也沾点花的艳、糖的甜,像这太阳花籽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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