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11章 担子(3 / 4)
落在哪儿,就在哪儿发芽,到最后,到处都是万家圃的影子。”
明天的太阳升起时,花毯路会再开几朵太阳花,“听客录”会添上新的名字,而那方牡丹章,会在晨光里等着,给每个新来的客、每个新的故事盖印,让万家圃的暖,像藤蔓一样,缠着日子,缠着人心,越爬越远,越爬越密。
晨光刚吻上花毯路的太阳花,小弹就发现竹盒里的糖画旁多了个小布包——是那扎冲天辫的小娃娃留下的,里面装着块城里的香胰子,闻着像栀子花。“她把城里的香留给咱们了!”他举着香胰子往牡丹圃跑,胰子上的倒影落在琉璃罩上,像给花镀了层栀子花的白。
周阿婆端着新酿的桂花酒过来,酒坛上盖着块绣了牡丹的布,布角垂着个小铃铛,一动就“叮铃”响。“给新客备着,”她往石桌上摆了几个粗瓷碗,“这酒是去年的桂花泡的,带着陈香,像咱们的日子,越品越有味道。”母兔的小崽凑到酒坛旁嗅了嗅,忽然直起身子,像在学听客们拱手的样子,引得众人笑出了声。
林欢和阿澈在竹亭旁搭了个凉棚,棚顶铺着星落草编的席子,紫莹莹的光透过席缝漏下来,像撒了满地的星子。“听客多了,得有地方歇脚,”林欢往凉棚里摆了几张竹椅,椅背上缠着野菊藤,“坐着喝口酒,闻着花香,才算真的歇过来。”阿澈在凉棚柱上挂了串灵果壳做的风铃,风一吹,壳子相撞的脆响混着花香,像支自然的小曲。
先生在石板上教孩子们写“融”字,说这字是“鬲”和“虫”凑成的,“鬲是煮东西的锅,虫是生灵,合起来就是万物像在锅里慢慢煮,融成一锅暖,”他指着凉棚里的听客和山民,“城里的客和山里的人,就像糖和水,融在一起,才成了甜。”
张婶带着妇人们学做城里的点心,用灵果泥代替蔗糖,烤出来的糕饼带着股野趣。“听客说城里的糕甜,”她把糕饼摆在竹盘里,每个上面都嵌了片干牡丹花瓣,“咱们的糕有花的香,说不定他们更爱吃。”王婆则教听客们编竹篮,“这手艺带着山的气,编个回去,装啥都觉得亲。”
午后的凉棚里挤满了人。穿长衫的先生和李大爷对饮,说着城里的诗和山里的故事;挎篮妇人跟着张婶揉面团,面粉沾在鼻尖上,像落了层雪;小娃娃们围着青禾的三弦,听她弹“迎客谣”,其中一个忽然指着星羽喊:“那是紫色的鸟!城里没有!”星羽像是听懂了,展翅飞了两圈,紫光扫过众人,引得孩子们拍手叫好。
货郎挑着新换的物件回来,有城里的胭脂、精致的折扇,还有本讲花草的书。“这书给青禾姑娘,”他把书递过去,“上面说的花,说不定你能种出来。”青禾翻开书,见里面夹着片干枯的玫瑰花瓣,便小心地取出来,夹进自己的画册,旁边盖了个牡丹章,“让城里的花和山里的花做邻居。”
傍晚时,听客们要走了,凉棚里留下不少新物件:先生的诗集、妇人的绣花针、小娃娃的琉璃弹珠,都带着“万家圃”的墨印。货郎说要把这些物件摆在“交换角”,“让后来的客知道,这儿的融,是真的把心掏出来换。”
夜风带着点心的甜香,吹得凉棚的风铃轻轻响。星落草席在月光下泛着淡紫,像层柔软的云;凉棚柱上的野菊藤开了两朵新花,黄得像给柱子戴了花;先生在灯下写“融记”,说今天才懂,所谓融,不是丢了自己学别人,是城里的诗里有了山的绿,山里的糕里有了城的甜,你带着我的暖,我藏着你的念,才成了日子的稠。
青禾把玫瑰花瓣夹进画册,忽然觉得,万家圃早就不是一座孤立的圃子了,它像块海绵,吸着城里的光,也渗着山里的暖,把所有来的、去的、留的,都融成了自己的一部分。就像那双色牡丹,紫和黄融在一起,才成了独一无二的艳。
明天的太阳升起时,凉棚里会再摆上热乎的糕饼,“交换角”会添上新的物件,而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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