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98章 小家伙(3 / 3)
你们的灵果,像林欢哥搭的竹棚,心里装着别人,就是‘善’。”
小弹踮着脚,用手指在“善”字上描,炭灰沾得指尖黑黑的,却笑得格外亮:“我知道了!刺猬给野兔送草莓,也是‘善’!”孩子们纷纷点头,七嘴八舌地说开了——“灵鸟给我们叼种子是善”“张婶给婆婆绣布垫是善”“阿澈哥往水里放月光鱼是善”……
先生听着孩子们的话,眼里渐渐泛起湿意。他放下炭笔,往竹棚外走了几步,望着圃里的灵果树、溪边的野兔、石台上的刺猬,忽然说:“我教了半辈子书,总说‘善’在书中,今天才明白,‘善’在土里,在花里,在你们每个人的笑里。”
周阿婆端来新沏的野菊茶,给先生和孩子们各倒了一碗:“先生要是不嫌弃,以后就把学堂挪到这儿来吧,孩子们既能认字,又能看着花草长,多好。”先生捧着茶碗,指尖触到温热的瓷壁,郑重地点了点头:“好,就依阿婆的。”
午后的竹棚里格外热闹。先生在石板上教孩子们写“花”“草”“友”,孩子们的朗朗书声混着刺猬的“唧唧”声、灵鸟的啾鸣声,像支特别的歌谣。林欢和阿澈在棚外给孩子们做竹制的笔架,每个笔架上都刻了个小小的“善”字;张婶和王婆则用彩纸剪了群小刺猬,贴在棚顶,风一吹,纸刺猬像在跳舞。
青禾把孩子们写的字拓在布上,和之前的“万”字一起挂在棚柱上。阳光透过秸秆的缝隙照下来,把“善”字和“万”字的影子投在地上,像两朵会生长的花。星羽飞落在布上,翅膀的紫光把字迹染得淡淡的,像给每个字都镀了层星芒。
傍晚放学时,孩子们排着队往回走,每个人手里都拿着竹制笔架,嘴里还念着“善”“友”,书包上的铃铛响成一片。先生留下来帮着收拾竹棚,看见石板上的字被炭笔描得越来越深,忽然说:“这些字啊,写在石板上会被擦掉,但写在孩子们心里,就擦不掉了。”
周阿婆笑着递给他块灵果糕:“就像这灵果,吃进嘴里会化,但甜味能记很久。”她指着圃里的花草,“它们也在教咱们写字呢——星落草写‘光’,向阳花写‘暖’,刺猬写‘信’,咱们啊,都是在土里认字的学生。”
夜风带着野菊的香吹进竹棚,石板上的“善”字在月光下泛着白,像颗埋在土里的种子。林欢和阿澈往棚柱上缠了圈荧光草,夜里会发光,照亮孩子们明天要写的字;张婶和王婆把剪好的纸星星贴在棚顶,像片小小的星空;小弹则趴在兔窝边,给野兔崽讲今天学的字,虽然说得颠三倒四,小崽却听得很认真,小耳朵一直竖着。
青禾坐在竹棚里,看着那些拓在布上的字,忽然觉得,所谓的传承,从来不是把书本背得滚瓜烂熟,而是把“善”种进土里,把“友”挂在花上,把“万”写在每个人的笑脸上。就像这竹棚,看似是几根竹子搭的,实则是无数颗愿意靠近的心,撑起来的一片天。
明天的太阳升起时,野菊会开得更多,醉梦果的芽会再长高些,石板上会添上新的字,孩子们的笑声会比今天更响亮。
而“万家圃”的故事,会像这些被写了又写的字,在时光里慢慢沉淀,变成这片土地上,最珍贵的笔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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