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1章 杀戮之器(1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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盐田反击战的硝烟尚未完全散去,但那几声震耳欲聋的轰鸣和海盗血肉横飞的惨状,却如同梦魇般萦绕在许多亲历者的心头,更随着各种添油加醋的传闻,在泉州城内外的每一个角落酵、膨胀、变异。

寻常百姓在最初的震惊和庆幸过后,渐渐生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敬畏与恐惧——那能召来“雷霆”

的王司马,究竟是神是魔?

而这一切,对于郑珏及其“正理学社”

而言,则不啻于证实了他们最深的恐惧和最恶毒的预言。

“妖法!

果然是妖法!”

郑珏在学社密室中,对着几位核心成员,捶胸顿足,痛心疾,苍老的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嘶哑,“我早就说过!

此子所行之事,绝非正道!

格物格物,格到最后,竟格出此等伤天害理、戕害生灵的邪术!

这与魔道何异?与蛮夷茹毛饮血何异?!”

他的门生们亦是群情激愤,纷纷附和:

“恩师所言极是!

圣人云,仁者爱人,焉能以此等酷烈手段杀生?”

“利器愈锋,杀孽愈重!

此器一出,世间必添无数枉死之魂!”

“若恃此器而尚武,礼乐仁义将置于何地?人心必将沦丧!”

他们并不关心这“火药罐”

是如何击退海盗、保卫盐田、保护了无数盐工和军士性命的客观事实。

在他们固化的观念中,任何出传统战争模式(刀剑弓矢、阵法谋略)的、尤其是能造成大规模残忍杀伤的武器,本身就是“不道德”

的,是“有干天和”

的,是会导致“国之将亡”

的邪恶征兆。

经过一番紧急商议和情绪煽动,郑珏做出了一个极其激烈、甚至可以说是悲壮的决定——他要进行“尸谏”

要以最激烈、最传统的方式,向王审知、向全城官民表达最强烈的抗议和最沉痛的警告!

翌日清晨,天色阴沉。

郑珏脱去了平日穿的儒衫,换上了一身象征士人清高与悲愤的白色麻衣,披散着头,手中既无笏板,也无奏章,只在腰间悬挂了一方代表士人气节的玉佩。

他在数十名同样身着素衣、神情悲怆的学社门生和部分支持他的老儒的簇拥下,神情肃穆,一步步走向泉州刺史府衙门。

这支白色的队伍沉默而行,气氛凝重得令人窒息,立刻吸引了无数百姓的目光和窃窃私语。

人们预感到,有大事要生了。

来到刺史府门前那宽阔的石阶下,郑珏停住脚步。

他深吸一口气,然后,在所有惊愕的目光中,朝着刺史府正堂的方向,撩起衣摆,噗通一声,直挺挺地跪了下去!

“王司马!

郑珏今日于此,泣血上谏!

!”

他苍老而悲怆的声音,瞬间划破了清晨的宁静,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。

身后的门生和老儒们也齐刷刷地跪倒一片,低头不语,以沉默施加着巨大的压力。

府衙前的卫兵顿时紧张起来,想要上前驱赶,却被闻讯赶来的陈褚用眼神制止。

陈褚看着眼前这一幕,眉头紧锁,心知麻烦大了。

郑珏跪在冰冷的石板上,挺直了脊梁,开始了他声泪俱下的控诉。

他没有声嘶力竭地咆哮,而是用一种沉痛至极、仿佛字字泣血的语调,缓缓陈述:

“王司马!

老夫今日此来,非为私利,实为这泉州万千生灵,为我华夏煌煌正道,不得不行此尸谏之举!”

“司马推行新政,或有可取之处,老夫虽不赞同,亦未曾如此激烈反对。

然!

近日盐田之事,司马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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