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86章 近乡情怯藏喜忧,锦礼深意慰椿萱。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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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07年5月3日的晨光,透过春省国道旁的白杨树叶,在奔驰车窗上筛下碎金般的光斑。刘子怡蜷在副驾驶座,指尖无意识地抠着真皮座椅的缝线,目光投向窗外飞速掠过的田野。黑土地刚冒出嫩绿的玉米苗,远处红砖房顶的烟囱冒着炊烟,与她记忆中别无二致,却又仿佛隔着一层毛玻璃。

车速缓缓降下,李沐言的手越过档杆,覆上她冰凉的手指:“第三次了。再抠下去,这椅子得让舒窈找德国厂家索赔了。”

她猛地回神,才发现自己又把座椅边沿掐出了指甲印。后视镜里,她看见自己特意烫卷的发梢(张舒窈说这样更显温婉),以及身上那件价格标签还没撕就被张舒窈果断剪掉的米色针织裙——此刻却像借来的戏服,绷得她肩背发僵。

“我爸妈…就是普通庄稼人。”她声音干涩,“我爸可能还在用那个搪瓷缸喝水,磕破了边都不舍得扔。我妈她…”她顿住了,想起母亲孟芝那双总是皲裂的手,和看到电视里豪门剧时会默默关掉的习惯。

李沐言打转向灯,将车稳稳停靠在路边晒谷场。引擎熄火后,田野的风声和远处拖拉机的轰鸣瞬间涌入车厢,带着泥土和肥料的气息。

他转身从后座拎来那个巨大的登山包——今早刘子怡看着他塞进去时,还以为是去野外露营。拉链嘶啦一声打开,映入眼帘的却不是她想象的奢侈品礼盒。

最上面是几盒包装朴素的膏药,印着“协和医院”的红十字标志。“给叔的腰椎间盘突出贴的,发热时间长。”他拿起一盒,又翻出两双厚重的手工羊毛袜,“东北开春地气寒,脚底得暖着。”

下面压着件暗红色的羊绒坎肩,针脚细密,款式是农村老人最惯常穿的。“我妈…就喜欢亮堂颜色。”刘子怡怔怔地说,指尖划过柔软的绒面。

“嗯,子怡说的。”李沐言神色自然,又掏出一个沉甸甸的布袋,里面是整套德国双立人的刀具、剪子、甚至还有刨皮器,“听说婶儿厨房那把菜刀,还是结婚时打的?”

刘子怡鼻尖一酸。母亲确实总抱怨刀钝,切土豆丝都费劲。

接着是几大盒包装精美的点心,但不是西洋糕点,而是“稻香村”的驴打滚、艾窝窝。“给左邻右舍分分,不扎眼。”他考虑得周全。甚至还有一整套崭新的小学文具和童话书,“给侄儿侄女们的。”

最后,他小心翼翼捧出个用软布包裹的方匣子。打开来,竟是一台小巧的索尼数码相机,旁边配着备用电池和内存卡。“这个…教二老用。以后想你了,就能随时拍点照片视频发过来。”他顿了顿,声音放缓,“比打电话实在。”

没有名烟名酒,没有金饰珠宝,每一样都普通,却每一样都精准地砸在父母最日常、最细微的需求与遗憾上。这份用心,比任何昂贵礼物都重千斤。

“你…你什么时候…”她喉咙哽住。

车子重新驶上国道,离那个名叫“厢房屯”的村子越来越近。刘子怡的心又提了起来,手指绞着裙摆:“要是…要是村里人说闲话…”她想起那些长舌妇的议论,“说我跟了个…有钱的…”

“就说我是你工地搬砖认识的。”李沐言面不改色,“后来走了狗屎运,中彩票开了个网吧。”

她噗嗤笑出声,想象不出他搬砖的样子。笑容还没落下,又蹙起眉:“还有我妹…她要是提借钱…”

“电子厂正好缺个仓库调度员,实习期三个月,考核通过转正。让他下周一去燕京找姚厂长报到。”他早有准备,“包吃住,工资按规矩发。”

每一个她焦虑的缝隙,都被他悄无声息地填上妥帖的安排。车拐进颠簸的土路,远处村口的歪脖子柳树已经能看见轮廓。刘子怡忽然抓住他手腕,力道大得掐出红痕:“李沐言…”

他反手握紧她,将车停在柳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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