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3章 好古敏求:夫子的求知路(6 / 10)
徒不能赞一辞”(《史记?孔子世家》),通过对历史事件的褒贬,传递 “微言大义”,如 “践土之会” 中,晋文公召周天子到践土,孔子认为 “以臣召君,不可以训”,便记载 “天王狩于河阳”,以维护君臣之礼。这种对历史的 “春秋笔法”,使古籍不仅是知识的载体,更是价值的传递者。
整理古籍的过程充满艰辛。《诗经》的竹简散乱无序,需要辨别真伪、去重存精;《尚书》的文字古奥难懂,需要考证注释;《礼记》的礼仪规定因时代变迁而模糊,需要重新梳理。孔子晚年身体状况不佳,《论语?述而》记载他 “甚矣吾衰也!久矣吾不复梦见周公”,感叹自己衰老,连梦见周公的次数都少了,但他依然坚持工作,“韦编三绝” 的《周易》就是最好的证明。这种晚年的勤勉,使他 “好古敏求” 的一生画上了圆满的句号,正如《史记?孔子世家》所说 “孔子以《诗》《书》《礼》《乐》教,弟子盖三千焉,身通六艺者七十有二人”,他的求知与传承,为儒家思想的传播奠定了坚实基础。
五、历史回响:好古敏求的传承谱系
颜回的 “不违如愚”,是 “敏以求之” 的专注体现。《论语?为政》记载 “子曰:‘吾与回言终日,不违,如愚。退而省其私,亦足以发,回也不愚。’” 颜回在课堂上对孔子的话从不提出异议,看似愚笨,课后却能将所学知识灵活运用,举一反三。有一次,孔子讲解 “仁” 的含义,颜回问:“请问其目。” 孔子答:“非礼勿视,非礼勿听,非礼勿言,非礼勿动。” 颜回说:“回虽不敏,请事斯语矣。”(《论语?颜渊》)这种将知识付诸实践的决心,使他能够 “其心三月不违仁”(《论语?雍也》),将知识内化为品德。孔子称赞他 “贤哉回也”,正是因为他的 “敏” 不是口头上的回应,而是内心的领悟与实践,这种 “敏以求之” 的专注,成为后世学者的榜样。
司马迁的 “究天人之际”,继承了 “好古敏求” 的史学精神。《史记?太史公自序》记载,司马迁 “年十岁则诵古文”,自幼学习古代文献;二十岁时开始漫游天下,“南游江、淮,上会稽,探禹穴,窥九疑,浮于沅、湘;北涉汶、泗,讲业齐、鲁之都,观孔子之遗风,乡射邹、峄;厄困鄱、薛、彭城,过梁、楚以归”,通过实地考察印证古籍记载。在会稽,他探寻大禹治水的遗迹;在长沙,他凭吊屈原投江的地方;在曲阜,他参观孔子故居,“观仲尼庙堂车服礼器,诸生以时习礼其家,余祗回留之不能去云”(《史记?孔子世家》)。这种将文献记载与实地考察相结合的方法,与孔子 “好古敏求” 一脉相承。
撰写《史记》时,司马迁 “网罗天下放失旧闻,考之行事,稽其成败兴坏之理”(《史记?太史公自序》),对史料进行严格考证。对于黄帝的传说,他 “择其言尤雅者”(《史记?五帝本纪》),选取可信的部分;对于不同说法,如 “禹兴于西羌”“禹生于石纽” 等,他进行多方比对后再下结论。这种严谨的态度,使《史记》成为 “究天人之际,通古今之变,成一家之言” 的巨着,正如他在《报任安书》中所说 “究天人之际,通古今之变,成一家之言”,这种对历史真相的探求,正是 “好古敏求” 精神在史学领域的体现。
郑玄的 “括囊大典,网罗众家”,展现了 “好古” 的包容。东汉时期,经学分为今文经和古文经两派,今文经注重微言大义,古文经注重文字训诂,两派相互攻击,难以统一。郑玄 “师事京兆第五元先,始通《京氏易》《公羊春秋》《三统历》《九章算术》”(《后汉书?郑玄传》),学习今文经;后又西入关中,从马融学古文经,马融 “门徒四百余人,升堂进者五十余生”,郑玄在其门下三年不得见,仍 “日夜寻诵,未尝怠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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