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二八、远渡重洋(八)(2 / 4)
不像普通话,大概是闽南话——我一个字也没听懂。
言毕,她面无波澜地转身离去,丝毫未将我的推却放在心上。那眼神中掠过的几分轻视,让她甚至连多一句劝慰都吝于给予。
我仍躺在床上,一动不动,只枕着手臂怔怔望向天花板上斑驳的痕迹。这房子显然曾有过奢华的风光,如今却被岁月磨去了光泽,只余下几分黯淡与过时。
忽然,隐约的门铃声传来。我心生好奇,翻身下床,悄步移至窗边,将厚重的落地窗帘掀开一道细缝。只见保姆已走到门外,正与一位穿着正装的华人男子低声交谈。她连说带比划,语言似乎并不通畅,两人的交流显得有些吃力。
正当我猜测来者何人时,却见那人从大衣内袋中取出一个厚实的纸袋,递向她。保姆警觉地四下张望,又抬头朝楼上扫了一眼——我急忙向后一闪,藏进帘幕后,幸而未被她察觉。
她迅速接过纸袋,塞进怀中,动作干脆而隐蔽。
目睹这一切,我不由得蹙紧眉头,一种隐约的不安自心底缓缓升起。
我瞥见保姆将那名男子让进屋内,立即迅速退回床上,闭眼假寐。
没过多久,徐彤门也没敲便急匆匆推门而入。她以为我仍在沉睡,走近轻拍我的肩膀,试图将我唤醒。我佯装刚刚醒转,睡眼惺忪地望着她。她语气略显急促地说道:“宏军,启程资本驻英办事处的李先生前来拜见你。”
李先生?莫非就是方才在楼下与保姆秘密交谈的那名男子?
我疑惑地问:“这个人你以前见过吗?” 她摇摇头:“从未见过。”
我随手披上睡袍就要下楼,徐彤连忙拦住我:“你就这样下去见客,会不会太失礼了?” 我嘴角一扬,露出几分玩味的笑:“不是说国外最不讲人情世故么?既然是个自由的国度,我在自己家里穿什么,应当是我的自由吧。” 说完,我便赤着脚,一身慵懒地踱下了楼。
那位李先生身着一套标准的英伦三件套西装,面容清瘦,眉宇间凝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鸷,却偏要挤出殷勤的笑容,反而显得格外生硬。 我走上前同他握手,语气随意:“抱歉,还在倒时差,刚起床。” 他连声道着理解,从内袋中取出一张名片递来。我看也未看,随手丢在茶几上,示意他坐下。
他端正入座,言辞恭敬:“今早刚接到何总消息,得知关先生您已抵达曼城,我不敢耽搁,立刻前来拜访。若有招待不周之处,还请您多多包涵。何总特地交代,您是对酆总非常重要的人,我绝不敢怠慢。”
我朗声笑道:“既是一家人,就不必说两家话,无需如此客气。再说我这次是来求学的,可不是来做客的。”
他连忙应道:“关先生不必见外,有任何需要尽管吩咐。”
我不置可否,话锋一转:“李先生平常就住在曼彻斯特?”
他略显谦恭地微微欠身:“您叫我李呈就好。我常驻伦敦,办事处也设在那里,平时很少有机会到曼城来。”
我“哦”了一声,故意将目光转向那位正端着红茶走来的福建保姆。她听到我们之间的对话,不自觉地低下头,刻意避开我的注视,动作略显局促。
等她将红茶放好正欲转身时,我开口问道:“茶里加糖了么?”
她回过身,用生硬而绕口的语调回答:“关先生,是的,英国红茶习惯是要加糖的。”
我脸上顿时浮起不悦:“英国人习惯什么我不关心,但我不习惯。马上替我换一杯原味的。”
她略一迟疑,终究没有多言,依言端走了我面前那杯茶。
我转而向神情略显尴尬的李呈淡然一笑,说道:“第一次出国,还不知道曼彻斯特有什么值得一去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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