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一〇、至亲反目的哀伤(十六)(3 / 4)
镇定,但眼底那一闪而过的慌乱,出卖了他翻腾的心思。
我立刻点头:“想想看,举报张启明这种级别的材料,搁在以往,省里会怎么处置?”
他思忖片刻:“照例……直接批转回县里吧?”
“没错。”我抛出了关键点,“那这回,为什么要经市纪委的手,多转这一道弯?”
在我的步步引导下,他呼吸似乎都轻了,字字带着惊疑:“难道……是信不过咱们县纪委?把球踢回来,看县里的……态度和行动?”
我呵呵一笑,端起茶杯:“肖主任,这话,可是你自己说的。”
他显然还心存侥幸,做着徒劳的挣扎:“不至于吧?张启明背后那位……根基深厚,岂会坐以待毙?”
我决定浇灭他心头最后那点希望:“去年徐光明的案子,你总该听过吧?都说他在省里的靠山硬得很,结果呢?”我故意停顿,让冰冷的现实刺向他脆弱的神经,“父子俩,可是双双…”
他竟还在顽抗,声音发虚:“坊间传言·…·…徐光明是得罪了省里某位贵人……”
我截断他,语气轻描淡写,却字字如刀:“看来这位‘贵人’,脾气不小,也……轻易得罪不得。”
这句话像最后一根稻草,压垮了他。肖玉波面如死灰,眼神里只剩下乞求:“关县长·…·…求您··…指条戴罪立功的活路吧!”
我目光如炬,斩钉截铁:“戴罪立功’?言重了。眼下,就差你一份“投名状’。他眼中死灰复燃,急切道:“您吩咐!我洗耳恭听!”
我将视线从他脸上移开,投向虚空,仿佛陷入回忆,语带感慨:“当年在开发区,你、我,还有张卫国……那段并肩共事的日子,恍如昨日啊。”我话锋陡然一转,带着无尽的唏嘘,“可惜……如今他身陷囹圄。想想,真叫人……扼腕。”
这句看似突兀的话,让他愣证片刻,随即如遭雷击般醒悟过来,却又带着疑虑:“关县长,您知道的··…我跟他张卫国,素来不和……我的话,他肯信?”
我成竹在胸:“他会信。其一,他看到了报仇雪恨的曙光;其二,”我意味深长地看着他,“正因为你和他关系势同水火,他才更会相信你,因为他觉得你没有必要浪费时间去逗他。十年刑期,眼前就有个戴罪立功、换取减刑的良机,你说·……他舍得错过吗?”
肖玉波如蒙大赦,眼中精光一闪:“明白了!那……这份举报材料,真能奏效?”
我笃定道:“恰逢其时,必中要害!”我压低声音,字字清晰如锤,“提醒他,陈芝麻烂谷子的旧账,不必再翻,上头没那闲工夫看。要捅,就盯着泰祥煤矿‘9.22’矿难那件事——”我直视着他,吐出冰冷的四个字,“一剑封喉!”
他用力点头,腰杆不自觉地又弯了几分:“关县长,您这一番话,真是拨云见日!这份提点,我肖玉波记在心里了,没齿难忘!”
我朗声大笑,笑声在房间里回荡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:“眼下,正有个让你‘报恩’的机会。”
他眼中瞬间燃起热切的光,几乎要拍胸脯:“您尽管吩咐!刀山火海,我绝不含糊!”
我随意地摆了摆手,仿佛在拂去一粒尘埃:“没这么严重。民政局那边,很快要给项前进申报烈士。你替我盯紧点,看看到底是哪位尊神在卡这件事。” 我的目光陡然变得锐利如刀,直刺向他,声音也沉了下来:“谁卡,就说明谁和泰祥煤矿那摊烂泥脱不了干系。 那就等着……进去陪张启明打扑克吧!”
“陪张启明打扑克”几个字,像冰锥一样砸下来。肖玉波被我眼中爆射出的骇人光芒刺得一哆嗦,后背瞬间沁出冷汗,慌忙摆手,声音都带了颤:“不会不会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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