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章 长夜倾国(2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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住百姓啊!”

履癸骑着高头大马冲进都城,见人就杀,见东西就抢。

府库里的金银被士兵们扛到马车上,叮叮当当的响成一片;年轻的女子被绳索捆着,像牲口似的往营里拖,哭声撕心裂肺。

他站在侯忠新的宫殿里,看着墙上挂着的《农桑图》,突然觉得碍眼,让人一把火给烧了:“这些种地的玩意儿,留着何用?”

班师回朝时,马车里堆满了掠夺来的财货,车厢缝隙里塞着珠玉,车轮碾过的路上都撒着碎金。

履癸把抢来的女子分给跟着出兵的诸侯,自己留了最貌美的几个,一路宴饮作乐,竟走了整整一个月才回到夏都。

灭了有缗国,履癸更觉得自己天下无敌,整日里与妹喜在倾宫里纵乐。

他嫌倾宫住厌了,又让人征十万民夫,要在洛水边再修一座聆隧和长夜宫。

监工的官吏拿着鞭子抽打民夫,谁要是走得慢了,就被扔进洛水里喂鱼。

河岸边的尸骨堆得像小山,引来无数乌鸦盘旋,叫声凄厉得让人头皮麻。

妹喜有三个怪癖:喜欢听撕帛的声音,爱看万人醉舞,爱穿男子的冠服。

夏桀为了讨她欢心,把国库里的帛绢堆成山,每天让人撕扯;又强行征调民间美少年进宫,逼他们喝酒跳舞,直到癫狂。

有老臣进谏,说这是“牝鸡司晨”

,夏桀竟然把老臣的孙女送给妹喜当梳头婢女。

妹喜嫌弃宫中的食器不丰,于是四方诸侯又遭了殃。

使者拿着鎏金令牌,到了诸侯国就像狼入羊群,金银珠玉要最好的,珍禽异兽要活的,连丝帛的尺寸都要精确到寸。

诸侯们不敢违抗,只能把负担压在百姓身上,官吏们趁机层层盘剥,原本一亩地交三升粮,如今竟要交三斗,有百姓反抗,就被当作乱民抓起来,扔进新开的矿洞里挖矿,十个人进去,能活着出来的不到一个。

百姓们夜里偷偷烧香,祈求上天让履癸早死。

而履癸正忙着挑选侍奉长夜宫的男女,要求男子必须高大健壮,女子必须貌美如花,还得会唱《北里》之曲。

数万工匠耗时三年,新的长夜宫终于落成。

这座宫殿比旧的大了三倍,宫门用紫檀木打造,上面镶着无数宝石,远远望去像座燃烧的山。

左右立着两个巨大的烛笼,红的那个足有两丈高,里面灌着鲛人油,点着了能烧半个月;白的那个更大,烛芯是用百种香料搓成的,点燃时香气能飘出十里地。

宫里以月为日。

白烛笼点燃十五天,就算一昼,宫内外灯火通明,宴饮不休;白烛笼熄灭,红烛笼点燃十五天,就算一夜,除了履癸和妹喜住的宫殿,其余地方都只点微光,男男女女在黑暗里摸索着,像一群迷失的鬼魂。

履癸和妹喜住的主殿更是奢华,地上铺着西域进贡的地毯,软得像踩在云朵上;墙壁上嵌着夜明珠,连角落里都亮堂堂的;床是用千年沉香木做的,雕刻着龙凤呈祥的图案,床幔是南海鲛人织的纱,风一吹就像烟雾缭绕。

周围环绕着数十间小室,是侍奉的宫女宦官住的,称为“夜廊”

,廊上挂着无数铃铛,谁要是走路重了,铃铛一响,就会被拖出去杖责。

住进长夜宫的第一天,履癸指着殿里侍奉的男女,醉醺醺地笑道:“都把衣服扒了!

给朕跳个‘裸逐’之舞!”

侍卫们如狼似虎地扑上去,撕扯声、哭喊声瞬间填满了大殿,绸缎碎裂的脆响里,混着男女们惊恐的哀求。

履癸搂着妹喜坐在九层白玉高台上,高台铺着白狐裘,边缘垂着珍珠帘,风吹过,珠串碰撞的脆响竟盖不住底下的哭嚎。

他手里的金爵盛着西域葡萄酿,琥珀色的酒液晃出杯沿,滴在妹喜裸露的肩头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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