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 倾宫蚀骨(4 / 4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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剪尖在阳光下划了道弧线,精准地落在商侯的头顶方向。
“倒像是从娘胎里就带着的,天生一副苦相,哪配当什么诸侯?”
说话时,她忽然把那缕黑凑到鼻尖嗅了嗅。
“还是王上的头好,又黑又亮,”
她仰头看着桀王,瞳仁里映着剪尖的寒光,偏嘴角却弯得娇媚。
“等臣妾给您梳个新髻,用金线缠上,保管比那商侯的白头好看百倍。”
说罢,她把那缕头缠在剪柄上,又慢悠悠转起了金剪子,冷光在她凝脂般的手心里跳跃,与她腕间金铃的暖光一冷一热,倒比囚车里的景象更让人移不开眼。
履癸捏着她的下巴,灌了口滚烫的米酒,酒液顺着她的嘴角流下来,滴在她的金缕衣上,像朵绽开的红梅。
“等会儿把他丢进酒池里,”
他舔了舔唇角的酒渍,声音里带着狠戾。
“让池子里的锦鲤啃他的骨头,看他还能不能摆出那副忠臣的样子。”
他忽然拍了拍手,像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:“对了,你不是总念叨着没人会唱《采桑曲》吗?”
他指了指商侯的囚车,“把他带来的那些妃子都抓来,让她们给你唱《采桑曲》,谁要是唱跑了调,就剥了她的皮,做成鼓面!”
妹喜咯咯地笑起来,把那缕头缠在金剪子上,转着圈玩:“王上真是越来越会说笑了,剥了皮多吓人呀。”
她凑近履癸耳边,声音软得像。
“臣妾听说,商侯有个女儿,长得比瑶池里的莲花还美,不如让她来给王上跳舞?”
履癸的笑声震得暖阁里的铜铃叮当作响,他搂紧了妹喜,目光又投向窗外。
雪下得更大了,道旁百姓的哭声被风雪吞没得只剩下呜咽,囚车里的商侯依旧挺直着脊背,像一株在寒风中不屈的青松。
暖阁里的炭火烧得正旺,却驱不散那从窗缝里钻进来的、属于寒冬的冷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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