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 卖官鬻爵(4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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要在任期内加倍补交,连本带利一分不能少。

一时间,西园门前车水马龙,买官者摩肩接踵。

有富商揣着整箱的铜钱排队,只求买个郡守当当;有地方小吏凑遍家产,想换个京官身份;连灵帝的母亲董太后都看得眼热,撺掇儿子“扩大生意”

,连三公九卿这样的朝廷最高官职,也被标上天价公开售卖。

有次司徒位置空缺,竟被一个叫崔烈的富豪花五百万钱买走,灵帝事后还懊恼地对身边人说:“早知道能卖这么多,当时该再抬抬价。”

内库渐渐充盈起来,董太后居住的永乐宫里,成箱的铜钱堆得像小山,连窗台上都摆着金银器皿。

灵帝和董太后看着满屋的钱财,笑得合不拢嘴,时常亲自清点数目,仿佛这样就能填满早年的穷酸记忆。

可他们哪里想过,这些沉甸甸的铜钱上,沾满了百姓的血汗——买官的人上任后,哪有不拼命搜刮民脂民膏的?赋税加倍,徭役加重,百姓卖儿鬻女都凑不够钱,只能在饥饿与死亡边缘挣扎。

西园的喧嚣里,听不见民间的哀嚎;堆积的钱财旁,看不见王朝的裂痕。

灵帝只当自己是最精明的“掌柜”

,却不知这场疯狂的买卖,早已把东汉的根基蛀空,只待一阵风吹来,便会轰然倒塌。

最致命的祸患,莫过于“十常侍”

的崛起。

灵帝晚年,张让、赵忠等十二名宦官凭借皇帝的宠信,尽数被封为中常侍,把持了朝堂内外的大权。

这些宦官本是刑余之人,却仗着灵帝的纵容,将家族子弟安插在各州郡县,充当爪牙。

他们横征暴敛,强占民田,甚至敢挪用赈灾的粮草,以至于“馆舍布于州郡,田亩连于方国”

地方上最好的宅院都是他们的私产,连片的良田横跨数个郡县。

灵帝对这些宦官竟信任到了病态的地步,公然对人说:“张让是我父,赵忠是我母。”

有了这句“金口玉言”

,十常侍更是有恃无恐。

他们在宫中伪造诏书,将反对者诬陷为“钩党”

;在宫外纵容党羽杀人越货,百姓稍有不满便被冠以“谋逆”

之名。

朝堂上,王公大臣要么趋炎附势,争当宦官的门生故吏;要么被排挤打压,连太傅陈蕃的后人都只能隐姓埋名。

是非颠倒,公论荡然,整个王朝的血管里,都流淌着腐败的毒汁。

恰在此时,连年灾荒又接踵而至:中原大旱,赤地千里;江淮洪涝,饿殍遍野;蝗灾过后,连草根树皮都被啃食殆尽。

百姓走投无路,易子而食。

可此时的灵帝,仍在西园的裸游馆里与后宫丽姝宴乐纵淫。

宫女们扮作的“商贩”

还在争吵,龙舟上的丝竹仍在奏响,朝政大事全凭十常侍裁决,他连奏折都懒得翻开。

当张让在府中用金玉铺地,赵忠命人将搜刮来的珍珠串成帘幕时,雒阳城外的流民正啃着树皮充饥,饿倒在路边的尸体无人掩埋。

裸游馆的“流香渠”

依旧日夜流淌,只是那曾经飘出数里的香气里,早已悄悄混进了战火与鲜血的腥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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