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 血浸丹墀(2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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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日后,安邑城外的军鼓震得城墙嗡嗡作响。

履癸坐在高头大马上,看着蒙山国方向扬起的烟尘,嘴角勾出冷笑。

他身后,六国诸侯的军队像蚁群般铺开,刀枪在烈日下闪着贪婪的光。

蒙山国的抵抗像纸糊的一样碎裂。

当施侯被士兵按在履癸面前时,这个须斑白的有施氏仍在嘶吼:“昏君!

你为一个女子毁我家国,不怕天打雷劈吗?”

履癸居高临下地看着他,说:“把你女儿交出来,朕饶你族人不死。”

军帐外的厮杀声刚刚散尽,血腥味混着尘土味飘进来,呛得人喉咙紧。

履癸站在帐中,目光落在那个被士兵押着的女子身上。

妺喜穿着一件烟霞色的罗纱裙,裙摆上用银线绣着细密的缠枝莲,走动时纱裙如烟似雾地漾开,露出里面月白色的襦裙。

虽在乱军之中沾了些尘土,却更显那料子的轻薄珍贵。

腰间系着条赤金镶玉的细带,带子末端坠着两颗圆润的珍珠,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,叮咚作响。

眉目像是用细笔精心勾勒过,眉峰轻挑,眼角微微下垂,带着几分怯意;一双眸子清亮如溪,此刻盛满了惊恐,像受惊的小鹿般望着他,睫毛簌簌抖,挂着两颗晶莹的泪珠,眼看就要坠下来。

她被推搡着往前踉跄了两步,单薄的肩膀晃了晃,像是风一吹就要倒下。

身上那件简陋的彩衣虽沾满尘土,却掩不住她袅娜的身段,站在那里,像株被暴雨打过的玉兰,脆弱得让人忍不住想护在怀里。

履癸握着剑柄的手忽然松了。

方才攻破部落时的暴戾与烦躁,在看到这双眼睛的瞬间,竟像被温水浇过的火炭,慢慢熄了下去。

他征战半生,见惯了鲜血与厮杀,宫里的珍宝堆积如山,美人也收了无数,可从未有谁像眼前这女子,只是站在那里,就让他心头涌起一股莫名的冲动——想把她护起来,不让任何人伤她分毫。

夜漏初深,大帐中的羊脂玉灯,光流如蜜,淌在妺喜烟霞色的罗裙上。

履癸亲手为她解了那条赤金镶玉的腰带,珍珠坠子落地时叮铃轻响,像啄在人心尖上。

他指尖划过她裙角的缠枝莲,银线在灯影里闪着细碎的光,恍若她方才受惊时颤动的睫毛。

“怕么?”

履癸的声音伴着呼吸拂过她耳畔。

妺喜垂着眼,长睫在眼下投出浅影,指尖攥着裙裾微微颤,倒比殿角那盏琉璃灯更惹人怜。

“不……不怕陛下。”

话虽如此,肩头却轻轻抖着,像寒风里欲坠的梨花。

履癸忽然笑了,伸手将她揽在怀里。

她的身子软得像团云,罗纱裙下的肌肤隔着月白襦裙透出暖香,比他收藏的所有锦缎都要柔滑。

他低头去吻她的顶,闻到些微尘土气,是白日里乱军之中沾的,此刻却成了勾人的药引。

妺喜忽然抬头,眼里还蒙着层水汽,却敢直视他了。

那目光像含着蜜的溪,漾得他心头烫。

他不再说话,只将她抱得更紧些,让那烟霞色的罗裙与他的龙袍缠在一处,像两簇烧在暗夜里的火。

窗外的月光透进大帐,落在散落一地的衣带上,赤金的光泽混着银线的亮。

履癸看着怀中人酣睡的模样,忽然觉得,那些堆积如山的珍宝,那些争来斗去的疆土,都不及此刻她鬓边滑落的一缕丝。

雒元妃被废的那夜,安邑下了场暴雨。

而此时的夏宫,正亮如白昼。

妹喜依偎在履癸怀里,指尖划过他胸前:“陛下,这宫殿虽好,可总见着太阳,怪扰人的。”

履癸捏着她的下巴,看烛光在她脸上流淌:“那你想怎样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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