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 伦常败坏(1 / 5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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废帝之事行着于篇。

若夫武王数殷纣之衅,不能挂其万一;霍光书昌邑之过,未足举其毫厘。

假以中才之君,有一于此,足以霣社残宗,污宫潴庙,况总斯恶以萃一人之体乎!

其得亡,亦为幸矣。

子业虽曰嫡长,少禀凶毒,不仁不孝,着自髫龀。

詈辱祖考,以为戏谑。

行游莫止,淫纵无度。

诛剪无辜,籍略妇女。

手足靡厝。

行秽禽兽,罪盈三千。

——《宋书》

大明八年的盛夏,建康城像被扔进了烧红的铜炉,连风都带着灼人的热气。

景宁陵的松柏在暑气里蔫头耷脑,新继位的刘子业跪在灵前,玄色冕服被汗水浸出深色的痕,可他脸上半分哀戚也无,反倒伸手拨弄起腰间系着的白玉双螭玦。

玉珠相撞的脆响惊飞了柏树上的寒鸦,黑黢黢的影子掠过灵柩前的长明灯,灯芯晃了晃,映得少年天子眼底一片漠然。

“陛下,含章殿来人了。”

内侍的声音压得极低,像怕惊扰了逝者:“太后娘娘又不好了。”

刘子业嗤笑一声,起身时冕旒上的十二串玉珠撞得叮当作响,晃得人眼晕。

“病了便请太医,朕又不是药神。”

他掸了掸衣摆上的灰尘,语气里满是不耐:“摆驾回宫,去宣光殿。”

内侍想劝,可看天子转身时决绝的背影,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。

谁曾料道,这位新帝刚刚登基,就把“孝道”

二字碾得粉碎。

说起这位少年天子,便不得不提他的父亲——孝武帝刘骏。

那位帝王行事放浪,淫乱无度,对亲长毫无敬畏之心,行事违背人伦纲常,其秽乱之行传闻,早已传遍四方,引得世人非议。

但凡看中的宗室女子或是朝臣家眷,不论亲疏贵贱,总要设法纳入后宫。

甚至将自己的几个堂妹也一并纳入后宫,列作妃嫔。

他大兴土木,挥霍无度,又生性多疑,对朝臣动辄痛下杀手,轻则赐死,重则满门抄斩,早已让朝堂上下人心惶惶。

都说有其父必有其子,如今刘骏病逝,太子刘子业继位,其行事之荒唐,竟比乃父更胜一筹。

含章殿里弥漫着浓重的药味,王太后躺在铺着白狐裘的锦榻上,枯瘦的手抓着锦被,指节泛白。

三个月前她还能扶着宫女的手,在太极殿为儿子授玺,如今连说话都要歇三歇。

贴身宫女捧着熬好的汤药进来,银匙碰到药碗沿,出细碎的声响。

“他……来了吗?”

太后的声音气若游丝,眼窝深陷的地方望着殿门,像在盼着什么。

宫女屈膝跪下,将药碗搁在榻边的小几上:“陛下……回宣光殿去了,说……说那边还有要事。”

“要事?”

太后猛地拔高声音,又被自己的气呛得剧烈咳嗽,咳得胸口起伏,眼里迸出泪来:“他的要事,就是搂着宫娥喝酒取乐!”

她突然扬手,扫翻了小几上的药碗,褐色药汁泼在鎏金烛台上,溅起细小的水花。

“我怀胎十月,九死一生生下他,原盼着他做个守礼的君主,谁知养出个白眼狼!”

宫女慌忙膝行过去,想捡地上的碎瓷片,却被太后一把攥住手腕。

老妇人的手凉得像冰,指甲深深掐进宫女的皮肉里:“你去……去把那逆子给我叫来!

告诉他,我这就死在他面前!”

宫女吓得脸色白,连声道:“太后息怒,陛下或许是真的忙……”

“忙?”

太后突然松开手,瘫回榻上,望着帐顶绣的缠枝莲纹,声音轻得像要断了:“他心里,早就没我这个娘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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