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 灵帝初立(3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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吟。

她想起昨日窦武入宫时说的话:“太后,如今宦官势大,若想这江山坐稳,必得用清流名士入朝,既能收拢民心,也能制衡曹节那帮人。”

窗外的柳枝被风拂动,新抽的嫩芽在阳光下泛着透亮的绿。

窦太后望着那片生机,指尖在奏疏上轻轻点了点,沉思半天,说道:“传旨,着司徒胡广牵头,会同吏部开列天下贤良名录,不论过往党籍,只看才德,三日内务必送入宫中。”

茶烟渐渐散了,案上的奏疏被风掀起一角,露出窦武与陈蕃联名的落款。

那时的长秋宫,还弥漫着几分整顿朝纲的期许,谁也没料到,这道征召令背后,早已埋下宦官与外戚角力的引线。

与此同时,北宫偏殿的烛火忽明忽暗,映着曹节紧绷的脸。

他捏着朱瑀刚递来的密报,薄薄的帛书在指间簌簌抖,上面八个字像淬了毒的针:“窦陈密议,欲除中官”

“好个窦武、陈蕃!”

曹节猛地将帛书揉成一团,火折子“刺啦”

划过空气,幽蓝的火苗舔上纸团,很快将那行字烧成灰烬。

火星落在他锦袍前襟,他竟浑然不觉,只盯着跳动的烛芯冷笑:“太后刚临朝就信了这帮老匹夫?真当咱们是砧板上的肉?传我话,让王甫、赵忠带心腹卫卒在宫门候命,今晚,咱们得先下手!”

夜色像墨汁般漫进长秋宫时,贴身丫鬟正替窦太后卸下满头珠翠。

金簪从髻间抽出的瞬间,她忽然凑近太后耳边,声音压得像蚊蚋:“太后,方才奴婢去御花园取披肩,见王甫和赵忠躲在假山后说话,王甫手里攥着盏青铜灯,灯柱上好像刻着‘虎贲’二字……”

窦太后执簪的手突然一滞,鬓边那支缀着东珠的步摇“哗啦”

坠地。

她望着铜镜里自己煞白的脸,忽然想起前日曹节跪呈礼单时的模样:那宦官躬着背,嘴角堆着笑,呈上来的锦盒里躺着南海鸽卵明珠、西域安息龙涎香,还有二十车南疆翡翠玛瑙。

那时她只当是宦官们尽忠的表示,总想着“这些人虽身份低贱,倒也算知恩”

,此刻再想起那些流光溢彩的珍宝,只觉每颗珍珠里都裹着刺,每缕香气里都浸着毒。

窗外的风卷着枯叶掠过窗棂,出呜咽般的响。

窦太后伸手去扶步摇,指尖却浸在冰凉的金砖上,忽然想起河间国冬日里呵气成冰的冷,却到底不及此刻心口寒意的十分之一。

她望着镜中自己颤的手,第一次在这金碧辉煌的宫殿里明白:原来最毒的不是刀枪,是那些被你当作臂助的人,笑着递来的甜羹里,早下了慢性毒药。

建宁元年的秋夜来得格外早,才过酉时,浓重的暮色已浸透了洛阳宫城。

刘宏在睡梦中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惊醒,帐外烛火在穿堂风里剧烈摇晃,忽明忽暗的光线下,映出曹节那张煞白的脸。

“陛下!

不好了!

窦武、陈蕃要造反!”

曹节的声音带着刻意拔高的惊惶,几乎是扑到龙床边。

“胡、胡说!”

刘宏吓得浑身一哆嗦,差点从床上摔下去,小手紧紧抓着锦被,哆哆嗦嗦的说道:“窦大将军昨日还说,要带朕去虎圈看老虎呢!”

曹节却从怀里掏出一卷帛书,猛地抖开在烛火下:“陛下自己看!

这是从窦武府中搜出的反书!”

帛书上赫然写着“清君侧,诛奸宦”

六个大字,墨迹暗红,仿佛还带着未干的腥气。

刘宏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抖,那些字像活过来的毒虫,在他眼前扭曲蠕动。

就在这时,殿外突然传来震天的喧哗,窦武的声音如洪钟般撞进来:“陛下莫信谗言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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