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 灵帝初立(2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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身,苍老的声音穿过空旷的大殿,像青铜编钟被重重敲响,震得刘宏耳膜嗡嗡颤。

他慌忙点头,头顶冕旒上的十二串玉珠随之轻晃,叮咚作响,恰好遮住了他眼底的茫然。

就在这时,丹墀下靠左的位置传来一声清越的奏报:“臣窦武参见陛下。”

刘宏顺着声音望去,看见那位身着紫绶金印朝服的大将军正缓缓直身,腰间悬挂的虎符在晨光里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。

那抹冷光莫名让他心头大定,在这满是陌生气息的大殿里,唯有这位拥立自己登基的外戚,身上带着几分河间国故土的熟稔感。

窦太后自后殿缓步走出时,月白色的翟衣下摆扫过汉白玉栏杆,绣着的长尾锦鸡纹样随步履轻晃,与冰凉的石栏相触,出细碎的窸窣声。

这位刚过二十的太后生得一副端方面容,眉峰斜挑如刀削,本带几分凛然之气,此刻却对着阶下群臣微微颔,语调平和:“哀家年轻识浅,幸得大将军窦武、太傅陈蕃诸位大臣辅佐,方能暂理国政。”

话音尚未落地,太傅陈蕃已从朝班中大步出列,广袖扬起一阵疾风,苍老却洪亮的声音震得殿角铜铃轻响:“臣等蒙太后与陛下信任,必当鞠躬尽瘁,死而后已,辅佐陛下重整朝纲,振兴汉室!”

他花白的胡须随话音颤动,目光扫过阶下众人时,带着不容置疑的恳切。

阶前的窦武闻言,亦上前一步,与陈蕃并肩而立:“臣愿与太傅同心,共护大汉宗庙。”

两位重臣声气相通,丹墀下的百官纷纷附议,一时间“臣等遵旨”

的回应响彻大殿,连殿外的晨光似乎都添了几分暖意。

那时的洛阳城,谁都以为这君臣相得的景象,会是中兴之世的开端。

当窦太后亲手将玉玺塞进刘宏手里,山呼海啸般的“万岁”

声浪席卷而来时,这个年幼的少年才恍惚明白:自己,成了大汉朝的天子。

一步登天的狂喜冲昏了刘宏的头脑,他攥着冰凉的玉玺,满脑子都是“终于能随便花钱”

的念头。

可现实很快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。

当他坐在龙椅上,听着大臣们奏报国事时,才现这个帝国早已千疮百孔:

中原大地先是大旱千里,河床干裂如龟甲,庄稼颗粒无收;紧接着又暴雨倾盆,黄河决堤,数百万灾民流离失所;更可怕的是蝗灾,遮天蔽日的蝗虫飞过,田间作物瞬间被啃食殆尽,连树皮都被饥民剥光。

灾害之下,百姓易子而食的惨剧时有生,各地流民如潮水般涌向城市,饿死街头者不计其数。

朝廷府库空空如也,连赈灾的粮食都凑不齐;边境匈奴、鲜卑趁虚而入,边军却因军饷拖欠而士气涣散,屡屡战败。

站在帝国的废墟上,刘宏那“天下富”

的梦想,瞬间被冰冷的现实击得粉碎。

他或许不知道,自己接手的,不仅是一个摇摇欲坠的王朝,更是一个即将在他手中加坠落的深渊。

而他早年对金钱的执念,终将在日后的统治中,演变成一场席卷天下的灾难。

窦太后临朝的第三个月,洛阳城的护城河边已飘起新柳的香气,细弱的枝条垂在水面,漾开一圈圈淡绿的涟漪。

她坐在长秋宫的紫檀木案前,案上堆叠的奏疏里,最上方一卷是窦武与陈蕃联名所呈:“臣等请征召天下名士,共襄朝政”

赵娆捧着描金茶盏从暖阁进来,茶烟袅袅漫过她涂着蔻丹的指尖,她的眼尾微微上挑,轻声说道:“李膺、杜密这些人,当年可是列在党人名录里的。

先帝在位时,他们清流自居,嘴上没少骂咱们窦家外戚专权呢。”

窦太后捏着茶盏的手指顿了顿,温热的茶汤透过薄瓷传来暖意,却驱不散她眉尖的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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