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 凶主临朝(3 / 4)
雪青的胎记,形状像片银杏叶。
此刻明堂内烛火初燃,二十余盏鎏金鹤嘴灯将殿内照得亮如白昼。
随着编钟轻响,领舞的女子率先抬步,她穿一身金线绣就的百鸟朝凤裙,裙裾足有两丈长,走动时如流霞漫地。
腰间系着的银铃随着摆动叮咚作响,广袖掠过案几时,竟带落了半盏未凉的葡萄酒。
旋身之时,鬓边的九凤金钗划出一道金芒,足尖点地的瞬间,整个人便如风中飘起的柳絮,轻得几乎要浮起来。
“好个‘风吹仙袂飘飖举’!”
履癸拍着龙案大笑,粗壮的手臂早已按捺不住,“唰”
地一下便揽住最近的那位茜裙女子。
那女子本正垂眸拨弄箜篌,被他一带便跌进怀里,间的步摇乱颤,垂落的珍珠串子扫过他的手背。
他五指扣住女子纤细的腰肢,只觉掌心触到的不是血肉,倒像一截刚摘的水蜜桃。
另一个穿藕荷色襦裙的女子见状,忙捧了酒樽上前。
她生得唇红齿白,偏生眼尾微微上挑,添了几分媚态。
斟酒时,袖口滑下寸许,露出一截雪白的手腕,腕间系着的红绳随着动作轻晃,倒比酒液更让人移不开眼。
履癸盯着她泛红的耳尖,喉结滚动两下,突然将酒樽夺过,仰头饮尽,酒液顺着胡须滴落,却笑得更欢:“朕要让这天下的月亮都进这明堂。
不,朕要让全天下的美人,都给朕暖床!”
殿外的晚风卷着槐花香溜进来,吹得烛火忽明忽暗。
那些女子仍垂站着,可鬓角的碎已乱了,耳坠子晃得人眼花,连素日里最守礼的也不由自主咬住了唇。
她们早听说这位夏王好色成癖,今日才算见着了真章。
夏宫深处的酒池泛着琥珀色的光,十里外都能闻到醇厚的酒香。
这池子里倒的是西域进贡的葡萄酿,掺着三苗部落的米酒,足够三千人醉死三天三夜。
池边的树林被改造成了肉林,烤得流油的兽肉用金钩挂在枝桠上,油脂滴进酒池,浮起一层腻人的油花。
履癸赤着脚踩在酒糟堆成的丘上,看宫女们裸着身子在酒池里扑腾。
最年轻的那个刚及笄,间还别着半朵残菊,被他一把拽进怀里,酒液顺着她的脖颈流进衣襟,濡湿的纱衣贴在身上,像层透明的蝉翼。
“昨晚是谁伺候的朕?”
他醉眼朦胧地捏着她的下巴,姑娘的睫毛上挂着酒珠,吓得连名字都忘了说。
“记不住就记不住吧。”
履癸忽然大笑,将她往酒池里一推,看她在酒浪中挣扎,忽然抓起块烤鹿肉塞进嘴里,油脂顺着嘴角流到胸膛。
“反正你们都一样,脱了衣裳,分不清谁是谁。”
夜深时,他搂着新寻来的美人躺在肉林的软榻上,随手一指旁边侍立的宫女:“你,过来。”
那宫女刚从洗衣房被叫来,粗布裙还没来得及换,被他拽着头按在榻边。
兽肉的油香混着酒气扑面而来,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,却不敢出半点声响。
酒池里的酒还在荡漾,映着肉林里晃动的人影。
有新来的宫女不小心踩滑,摔进池里呛了几口酒,立刻被侍卫捞起来,当着履癸的面活活打死,他却只是举杯笑笑。
远处传来关龙逄的哭谏声,被酒池里的嬉笑声盖得严严实实。
履癸将杯中酒一饮而尽,忽然指着那些在酒里沉浮的宫女大笑:“天下人都说朕荒淫?他们懂什么!
这酒池里的乐趣,比批阅奏折快活百倍!”
阳光穿过肉林的枝桠,照在酒池里漂浮的花瓣上,那些花瓣下,不知沉了多少无名宫女的骸骨。
履癸不仅在宫中享乐,还沉溺于巡游天下的奢靡之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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