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 初践凶途(2 / 5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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梓宫未寒便改元,是为不孝!”

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里回荡,带着豁出去的决绝。

苻生坐在龙椅上,独眼里的寒光扫过群臣。

他看见尚书令辛牢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,看见光禄大夫强平攥紧了拳头,那是他的舅舅,母亲强氏的亲弟弟。

他突然想起了先帝临终遗言:“贵戚大臣,如有不从你命者,宜设法早除,勿贻后患!”

“拖下去。”

他忽然开口,声音平平淡淡。

侍卫们蜂拥而上,段纯挣扎着嘶吼:“苻生!

你逆天悖伦,必遭天谴!”

苻生抓起案上的玉圭,狠狠砸在地上:“把他的舌头割了,朕不想再听聒噪。”

玉圭碎裂的脆响里,百官的呼吸声忽然消失了。

苻生看着众人煞白的脸,忽然觉得快意,这些人从前看他时,眼神里总藏着怜悯或鄙夷,如今终于只剩下恐惧。

他想起小时候,异母弟苻柳拿石子打他,骂他“独眼怪物”

,那天他把苻柳推进荷花池,看着对方在水里扑腾,直到差点淹死才喊人来救。

父亲没打他,只是摸着他的头说:“成大事者,心要硬如磐石。”

段纯的血染红朱雀门的那天,长安城飘起了入冬的第一场雪。

强太后坐在凤仪宫的暖阁里,看着窗外纷飞的雪片,手里的佛珠串断了线,紫檀木珠子滚得满地都是。

“太后,陛下在太极殿设宴,召您和皇后同去。”

侍女的声音带着怯意,不敢看她的眼睛。

强氏叹了口气,扶着宫女的手起身。

铜镜里的自己鬓角又添了白,想起二十年前刚入蒲家时,那时丈夫苻健还是个英武的少年将军,会在桃花树下给她折花。

可自从“草付应王”

的谶语传开,这个家就越来越像个屠宰场。

“生儿本性不坏,是被独眼拖累了。”

她总这样安慰自己,可昨夜强平来哭诉,说段纯的家人已被满门抄斩,连三岁的孩童都没放过。

她知道,儿子心里的那道疤,早已而是蔓延到五脏六腑的毒。

太极殿里的歌舞正酣,苻生搂着新封的昭仪在酒池边嬉笑。

梁皇后坐在他身旁,凤冠上的明珠随着他的动作摇晃,她的父亲是姑臧大族梁氏的族长,三个月前才把她送入东宫。

她看着丈夫用金樽喂昭仪喝酒,独眼里的痴迷让她脊背凉,入宫前夜,父亲叮嘱她:“记住,永远别让陛下想起自己的眼睛。”

“皇后怎么不喝?”

苻生忽然转头,酒气喷在她脸上。

梁氏忙端起酒杯:“臣妾不胜酒力。”

他忽然抓住她的手腕,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:“听说你父亲说朕不配当皇帝?”

梁氏吓得脸色惨白,拼命摇头:“陛下明鉴,家父绝无此言!”

殿内的丝竹声戛然而止。

苻生盯着她颤抖的睫毛,忽然笑了:“逗你玩呢。”

他松开手,将一杯酒泼在地上。

“朕知道,满朝文武都觉得朕是个独眼怪物,不配坐这龙椅。

可你们忘了,‘三羊五眼’的谶语是先帝认定的,天意谁敢违?”

这话像是说给梁氏听,又像是说给满殿的人听。

强太后看着儿子扭曲的侧脸,忽然想起他十岁那年,太医说他左眼虽瞎,右眼却比常人明亮数倍,能夜视。

当时苻健还高兴地说:“我儿是天生的将才。”

可谁能想到,这只夜视的眼,专看人间惨状。

寿光元年的上元节,长安城的灯会比往年冷清了许多。

苻生在端门设宴,给两个弟弟苻黄眉、苻坚饯行,一个要去镇守薄坂,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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