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九章:无尽的夜(2 / 5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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吧打烊後,仅有他们两人的休息室里。空气中还残留着烟酒与咖啡的气味,可门良刚卸下舞台上的妆容,脸色苍白,眼神却异常明亮,带着一种易碎的真诚。

    他们之间没有太多的言语,长久的凝视与压抑的情感早已满溢。野々村记得自己是如何小心翼翼地抚上他的脸颊,指腹感受着那过於细腻的肌肤和微凉的温度。可门良没有闪躲,只是轻轻闭上眼,像在等待一个审判,又像是一种无声的信赖。

    「累了吗?」野々村低声问道,手指轻轻梳理着可门良额前被汗水浸湿的黑发。

    可门良微微摇头,嘴角勾起一抹疲惫的弧度。「只有在这里,才能稍微喘口气。」

    那一晚,他们并肩坐在那张褪色的旧沙发上,分享着一瓶温热的清酒。可门良谈起他故乡的樱花,说每到春天,整条街道都会被染成淡淡的粉色。野々村则说起他年轻时在渔港的日子,海风中总是夹杂着咸腥与离别的味道。

    「修二,」可门良突然唤他的名字,声音轻得像羽毛扫过心尖,「有时候我觉得,我们就像两只迷失的船。」

    野々村没有回答,只是将自己的外套披在可门良单薄的肩上。那一刻,他只想为这个破碎的灵魂撑起一片小小的避风港。

    随着季节流转,他们的相处点滴汇聚成河。野々村记得可门良最爱在午後阳光斜照进酒吧时,坐在窗边的位置写歌。铅笔在纸上沙沙作响,偶尔他会抬起头,眼神放空,像是在捕捉空气中无形的旋律。

    「这里,」可门良曾经指着乐谱上的某个小节对野々村说,「应该要像雨滴落在屋檐的感觉,你明白吗?」

    野々村其实不太明白音乐的奥秘,但他喜欢看可门良谈论音乐时发光的侧脸。那时的可门良不再是舞台上那个充满魅惑的歌者,也不是暗巷里那个紧张不安的逃亡者,他只是一个纯粹的丶热爱着音乐的青年。

    有个深秋的傍晚,可门良发着高烧,却坚持要完成当晚的演出。野々村拗不过他,只能守在舞台侧边,看着他强撑着虚弱的身体唱完最後一个音符。当幕布落下时,可门良几乎是直接倒进了野々村的怀里。

    「你这个傻子。」野々村一边骂着,一边将他背起,一步步走回房间。

    那一整夜,野々村守在床边,不停地更换他额头上的湿毛巾。可门良在睡梦中不安地呓语,时而哭泣时而惊醒。每次他睁开眼睛,看见野々村还在身边,就会像个孩子般紧紧抓住他的衣袖,然後再次沉沉睡去。

    天亮时分,可门良的烧终於退了。晨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,在他脸上投下柔和的光晕。他醒来时,看见野々村靠在椅子上打盹,眼底有着明显的疲惫。

    「修二,」他轻声说,「谢谢你。」

    野々村睁开眼,对上那双清澈的眸子,突然觉得一切的辛苦都值得。

    冬天来临时,可门良的健康状况时好时坏。有时他会整天躺在休息室的沙发上,身上盖着野々村给他的毛毯,静静地看着窗外飘落的雪花。

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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