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章 花袭人巧设三件套 林黛玉怒挠痒痒肉(5 / 7)
清雅又极其甜美的幽香,丝丝缕缕地钻入他的鼻腔,不同于怡红院浓烈的沉水香,也不同于黛玉素日所用的冷冽药香,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、仿佛能沁入骨髓的馨甜。
他贪婪地吸了吸鼻子,如同现了稀世珍宝的猎犬,好奇地凑近黛玉的颈窝处嗅了又嗅,忍不住脱口问道:“咦?好妹妹,你这被窝里……莫非是藏了什么刚烤熟、热腾腾的红薯蜜饯?怎地这般……这般醉人的甜香?”
那气息暖暖地拂过黛玉颈侧的肌肤。
黛玉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亲近举动弄得身子微微一僵,随即飞给他一个极轻极淡的白眼,那眼波流转间,带着三分薄嗔七分天生的傲然,似寒星掠过春水:“哼!
少见多怪!
本仙女儿天生自带香氛,呼吸吐纳皆是兰麝之气,岂是那些凡俗烟火可比的?懂也不懂?”
她微微侧过身,将被角又掖紧了些,只留给宝玉一个优美却带着疏离感的侧影。
宝玉却像是被那甜香和黛玉这副小模样勾起了玩心,又或许是方才被袭人“约法三章”
憋屈得狠了,急需宣泄,眼珠一转,戏谑之心顿起。
他索性往黛玉身边又挤了挤,故作神秘地压低声音,拖长了调子道:“啊哈!
破案了!
破案了!
我道这奇香从何而来,原来如此!”
他故意停顿,吊足胃口,才慢悠悠地说,“定是那扬州水土养出的、成了精的香芋!
偷偷溜进了小姐的绣楼!”
他越说越来劲,那双桃花眼里闪烁着恶作剧的光芒,一个荒诞离奇的故事在他口中信手拈来,如同展开一幅光怪陆离的画卷:
“话说啊,扬州城外,十里荷塘深处,生了一只不知几百年的香芋精,灵气十足,偏生贪恋人间的繁华锦绣!”
宝玉的声音抑扬顿挫,绘声绘色,“这妖精啊,白日里便化作一方青玉镇纸的模样,老老实实蹲在林家小姐的书架上,伪装成一本最最正经不过的《论语》,大气儿都不敢喘。
可一到夜深人静、月黑风高之时……”
他故意压低了声音,营造出紧张氛围,“她便偷偷溜下来,打开小姐妆台上那价值千金的羊脂玉盒,偷抹小姐最最珍爱的、海外进贡的玫瑰雪花膏!
更过分的是,她还……”
宝玉瞥了一眼黛玉微微蹙起的眉头,坏笑着继续,“她还偷吃小姐那鲜艳欲滴的胭脂膏子!”
黛玉听到“偷吃胭脂”
四字时,那两道罥烟眉已然不悦地挑起,待宝玉说到关键处,模仿着闺阁小姐的语气,尖着嗓子,惟妙惟肖地还原那“抓包”
场景:“……那夜,月光如水,小姐正巧醒来,将这偷食胭脂的小妖精抓了个正着!
你猜怎么着?”
宝玉故意卖了个关子,眼看黛玉的俏脸已隐隐罩上寒霜,才猛地抛出那致命一击,“那小姐呀,又气又恼,又觉得这小妖精傻得可怜可爱,便伸出纤纤玉指,一把捉住那香芋精肉乎乎的小脚丫,使劲地挠她的脚心痒痒肉!
一边挠,一边逼问:‘呔!
你这大胆的小妖精!
说!
你的同伙都藏在何处?快快从实招来!
’”
(暖阁外,紫鹃正端着一盏新沏的雨前龙井走到门边,恰好听到宝玉这荒诞不经的故事,端着托盘的手一僵,忍不住对着门帘翻了个大大的、无奈的白眼,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嘀咕:“二爷这编故事的能耐,不去天桥底下写话本子赚钱,真是白白糟蹋了!
早该财了!”
)
宝玉这绘声绘色的描述,尤其是那“挠脚心”
三个字,如同一点火星,终于彻底引爆了林黛玉这座看似清冷、内里却蕴着三昧真火的小火山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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