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章 铁槛寺里凤姐开黑店 馒头庵中秦钟点外卖(1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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贾府送秦可卿灵柩往铁槛寺去,那仪仗煊赫,人潮如沸,哭声震天价响彻云霄,真真是把一条官道哭成了汹涌的泪河。

及至到了铁槛寺,那寺名便透着森森冷铁般的威严,仿佛一道隔绝生死、划分阴阳的巨闸,默然镇守着轮回的边界。

朱门一启,肃穆的梵呗钟磬之声扑面而来,然而顷刻间,这佛门清寂便被贾府浩荡的人马冲得七零八落。

衣香鬓影,环佩叮当,顷刻间佛堂成了喧嚷的市廛,肃穆的禅房成了摩肩接踵的逆旅。

客房终究有限,狭仄得令人气闷。

王熙凤两道修眉一蹙,丹唇微启,那清凌凌的声音便如碎玉般掷地有声:“这地方腌臜,气味也浊。

宝玉、秦钟,你们几个小的,随我挪挪窝,咱们去那馒头庵清清静静住一晚罢!”

那馒头庵名字虽俗,庵堂却小巧雅致,几竿修竹,数丛芭蕉,倒也隔绝了铁槛寺那边的喧嚣。

庵主净虚老尼闻听贵客临门,忙不迭地迎出来,脸上堆叠的笑容比佛前供奉的香花还要殷勤热烈:“哎哟哟!

我的凤奶奶!

真真是菩萨驾临,满庵生辉啊!

这月色今宵,必是沾了奶奶的仙气才这般皎洁!”

她双手合十,几乎要拜下去。

凤姐被这滚烫的奉承熨帖得通体舒泰,矜持地扬了扬下颌,由净虚引着,款步入了禅房。

待安顿下宝玉、秦钟等人,净虚老尼觑着空隙,那双阅尽世情的眼睛滴溜溜一转,便凑到凤姐身边,屏退了左右,脸上堆出十二万分的恳切与神秘。

“奶奶,”

她声音压得极低,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沙哑,“长安城里头,有一桩孽缘悬而未决,搅得几家不得安生。

说来也是可怜,一位金尊玉贵的张金哥小姐,花朵儿似的人品,早年间便许了守备家的公子,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。

唉……”

净虚重重一叹,仿佛那愁绪已化作了千斤重担压在她心上,“谁承想,知府大人那位内弟李衙内,不知在哪处惊鸿一瞥见了金哥小姐,便如痴如狂,立誓非卿不娶!

张家……唉,也是情势所迫,竟生了悔婚之意。

那守备府岂是省油的灯?一纸诉状告到长安府衙。

奶奶您想,知府大人……那可是李衙内的嫡亲姐夫!

这官司,张家眼见着是要一败涂地,万劫不复了!”

凤姐端坐椅上,纤纤玉指漫不经心地拨弄着腕上一只翠生生的玉镯,闻言只从鼻子里轻轻哼出一声,那声音冷峭如檐下冰棱:“哦?这等背信弃义、攀附权势的官司,老菩萨巴巴地说与我听做什么?我们这样诗礼簪缨的世家,难不成还去管那起子混账官司?没得玷污了门楣!”

她眼波流转,带着洞悉一切的锐利,直直刺向净虚,“莫非是张家走投无路,求到了你这佛门清净地,想托你当个中人,攀扯上我们府里的门路?”

净虚心头一凛,随即脸上那悲悯愁苦之色愈浓重,几乎要滴下泪来:“阿弥陀佛!

真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奶奶您这双慧眼!”

她双手合十,急急念了声佛号,“张家也是走投无路,只求能退了守备家的婚约,全了李衙内一片痴心。

他们倾家荡产,愿奉上三千两白银,只求奶奶慈悲,在云老爷(云光节度使)跟前递一句话!

这银子,是张家倾家荡产的供奉,更是李衙内泣血椎心的赎罪钱啊!”

她觑着凤姐神色,声音愈恳切,“奶奶!

这点子事,在别人眼里是登天的难,可在您跟前,不过是拂一拂衣袖的尘埃!

您是谁?您是脂粉队里的英雄,连那些束带顶冠的男子也万不及一!

贾府的金面,云老爷岂有不从的?您动动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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