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章 宝二爷的青春期 刘姥姥的豪门求生记(2 / 5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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京郊的隆冬,朔风如刀,将茅屋吹得瑟瑟抖。

土炕冰凉,破絮如铁,刘姥姥蜷缩着,听着外间女婿王狗儿一声长似一声的叹息,那叹息沉重得仿佛要将这摇摇欲坠的屋顶彻底压垮。

她的目光落在角落里——几只瘦骨嶙峋的老鼠窜过,竟也带着绝望的饥馑气息。

冷风从墙缝钻入,吹得她心口也结了冰。

“狗儿!”

她猛地坐起身,枯瘦的手重重拍在炕沿上,震落几缕灰尘,“光叹气能叹出白米来?能叹出棉袄来?天老爷饿不死瞎家雀!

咱还有一条活路!”

她眼中射出一种困兽般的光芒,“你祖上,不是和王家连过宗么?那金陵王家,泼天的富贵!

那根藤蔓虽细,虽远,可它终究还连着参天的大树啊!

四舍五入,咱们身上,也淌着那么一丝丝……一丝丝贵人的血脉呀!”

狗儿抬起一张被贫苦刻满愁纹的脸,茫然又惊惶:“姥姥!

那是哪朝哪代的老黄历了?人家高门大户,朱漆大门朝哪边开都不知道!

咱这副穷酸相凑上去,只怕……只怕连看门的恶犬都要嫌弃,赏一顿棍棒轰出来!”

“呸!”

刘姥姥啐了一口,浑浊的老眼里却燃着孤注一掷的火焰,“没出息!

富贵险中求!

脸皮值几个钱?能换来活命的米粮?能换来娃儿身上的暖衣?我老婆子这一把老骨头,豁出去了!

这龙潭虎穴,我去闯!

你在家,把地扫干净些,把心放到肚子里!

等着!”

她猛地掀开那床补丁摞补丁的破被,一股寒气直透骨髓,她却挺直了佝偻的背脊,仿佛要去赴一场悲壮的盛宴。

她唯一的“行囊”

,是那吓得脸色青、走路同手同脚的小外孙板儿。

祖孙俩踏入茫茫风雪,每一步都踏在生死线上。

刘姥姥紧紧攥着板儿冰冷的小手,声音在寒风中破碎又执拗:“板儿!

我的乖孙!

记住姥姥的话!

到了那神仙府邸,眼睛别乱看,手别乱摸,人家给什么,咱就受什么!

要银子的时候……看姥姥的眼色!

咱把脸皮揣在兜里,把心捧在手上!

姥姥拼了这把老骨头,也要给你讨回活命的二十两雪花银!”

风雪呜咽,仿佛在为这渺小的希望悲鸣。

荣国府!

那两扇朱漆大门,高耸入云,门上的铜钉在惨淡的冬日下闪着冷硬的光,如同巨兽冰冷的牙齿。

门口的石狮子凛然踞坐,睥睨着蝼蚁般的众生。

守门的小厮身着锦缎,目光如探照灯般扫射着这对“移动的补丁”

刘姥姥只觉得一股无形的威压扑面而来,几乎要将她碾碎。

她深吸一口气,那空气中仿佛都浸满了金玉的富贵气息,噎得她喉头紧。

她努力堆起一个自认为最谦卑、最和顺的笑容,颤巍巍地凑上前:

“这位……这位尊贵的小哥儿,”

她的声音干涩颤,“劳您大驾……动问一声,贵府上,可有一位周瑞周大爷?他……他是老身那……那远房侄女婿的三表姨奶奶的……的……”

关系越捋越远,她自己也心虚得舌头僵。

守门人挑剔的目光刀子般刮过祖孙俩褴褛的衣衫,鼻孔里哼出一声:“周瑞?周管事?”

下巴倨傲地朝后一扬,“走后角门!

找周瑞家的去!”

千恩万谢,祖孙俩深一脚浅一脚绕到后角门。

刘姥姥心中惶惑:这豪门大户,连门都有贵贱之分,这世道,连门缝都透着势利啊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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