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91章 阳台上没放花的花盆(3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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次出差太久没人照看。

她哭了三天,没敢再养任何植物。

而现在,这些种子静静地躺在阳台上,未被撒下,也未被收走。

它们像是被搁置在一个悬而未决的答案里,等待某种无需言语的许可——不是来自规则,不是来自道歉,而是来自那个曾宁愿烧掉纸鸟也不愿听见哭声的女人,终于学会以沉默的方式说:“你可以试试。”

梅雨季的第一夜,暴雨骤至。

电闪撕开云层,雷声滚过屋顶,林野正在城西的工作室整理即将展出的“声音剧场”素材,忽然接到物业电话:老宅阳台晾晒的几幅旧窗帘快被风吹走。

她抓起伞便冲进雨幕。

车行一路颠簸,雨水在挡风玻璃上炸开,雨刷疯狂摆动仍难以看清前路。

她脑海中全是那些窗帘的画面——外婆留下的靛蓝印花布、她小时候画满涂鸦的纱帘、还有江予安某次帮她收衣服时笑着说“这像不像一面破旗”的那块亚麻布。

它们不只是布料,是时间的皮肤。

赶到老宅,她奔上楼,推开阳台门。

陶盆早已盛满雨水,水面与盆沿齐平,映着灰紫色的夜空。

那张手工纸泡得近乎半透明,纤维层层舒展,宛如沉睡中的血脉重新搏动。

她伸手探入水中,指尖触到底部柔软的阻力——

不是竹屉,也不是泥土。

是一块青苔。

不大,约莫掌心一半,边缘呈锯齿状,绿得发暗,根须已悄然扎进纸层之下,紧紧贴附在盆底。

显然不是临时放进去的,它在这里待了些日子,静默生长,无人知晓。

林野怔住,手指停在水中。

她抬头望向雨幕中缠绕铁架的藤蔓,叶片被雨水打得翻飞,却依旧紧紧攀附。

那一刻,心口忽然空荡得厉害,仿佛有什么长久盘踞的硬物悄然剥落,留下一个深不见底的洞。

可奇怪的是,她并不觉得痛。

反而像被什么轻轻地、稳稳地托住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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