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91章 阳台上没放花的花盆(2 / 3)
”“爸爸,你看见我在哭吗?”
她裁出三十六张小方块,在每一张上写下一条新的“家规”:
“第1条:可以生气,但不必惩罚。”
“第8条:沉默不用承担一切。”
“第23条:失败也可以回家。”
“第36条:爱不是考试,没有标准答案。”
然后她将这些纸条投入纸浆机,加水搅动,让文字溶解、重组,最终压制成一张巨大而厚实的手工纸。
纸面凹凸不平,像一张布满伤疤的脸,却又透出柔和的肌理。
第二天,她把它铺在风痕墙上。
起初没人敢碰。
直到第三天,一位读者留言说:“我想画一扇门。”便真的寄来一支炭笔。
有人钉上一枚生锈的钥匙,附言:“这是我童年房门的锁。”还有人在纸上刻下自己的名字,说:“我也曾以为我不配被留下。”
七天后,这张汇聚了无数伤痕与渴望的纸终于完成。
它不再属于林野一个人。
它成了某种象征——破碎之后仍可承载重量的东西。
她取下它,剪成与陶盆内径相仿的圆片,带回老宅。
清晨的阳光再次照进阳台时,那只空花盆依旧静立原地,竹屉泛着陈年的暗黄。
林野蹲下身,小心翼翼将那张手工纸垫入盆底。
纸边微微卷起,像是无法完全贴合泥土的根须,又像一种尚未学会坦然的柔软。
她起身,轻轻拍了拍手。
身后屋里传来粥锅微沸的声音,周慧敏在厨房忙碌,脚步声沉稳而安静。
没有人说话。
但那一刻,林野觉得,有些东西已经开始生长了——即使看不见,即使还很痛。
次日清晨,天光尚未完全透亮,周慧敏如常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衫,脚步轻缓地穿过客厅。
厨房里还留着昨夜粥锅的余温,她没开灯,凭着多年习惯摸到阳台门把手,推门而出。
晨风微凉,带着昨日未散尽的湿气拂过面颊。
她的目光落在陶土花盆上,动作顿了一瞬——那层垫在底部的竹屉不见了,取而代之的是一张粗糙泛黄的手工纸,边缘微微卷起,像一片不缘彻底呈服于容器形状的落叶。
她没说话,也没去碰。
只是从厨房端来那一小杯水,照旧倾入盆中。
水滴落时,纸面轻轻颤动,吸水后颜色渐深,边缘开始软化、起皱。
她静静看着,仿佛在等一个不会到来的回答。
此后每日皆是如此。
一杯水,一分钟,无言的仪式。
第九天时,纸已明显泛黄,纤维间渗出细密裂纹,边缘翘起如干涸河床的泥皮。
林野躲在监控画面后看了整整九天,每一次都想冲出去问:“你看见了吗?你知道这是什么吗?”但她终究没有。
直到第十天清晨,她在母亲放水的小托盘边,发现多了一个用旧信封裁成的小纸包。
上面没有字,但透过薄纸能辨出颗粒状的轮廓。
她小心翼翼拆开一角——是绣球花籽,灰褐色,指甲盖大小,一粒粒安静地挤在一起。
那是她七岁那年,在楼道口捡回的一株野绣球。
所有人都说活不久,唯独她每天浇水、唱儿歌给它听。
三个月后,它开了淡蓝色的花,整栋楼的孩子都跑来看。
周慧敏当时冷冷地说:“浪费时间。”可那天晚上,她偷偷把花搬进了屋檐下避雨。
后来花死了,因为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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