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6章 扫墓那天没下雨(3 / 3)

加入书签

,他在答应的不只是一个仪式,而是一扇他锁了二十年的门,终于松动了一道缝。

当晚,林野回到出租屋,打开那个尘封已久的旧木箱。

母亲的东西不多:一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衫、一副老花镜、几本泛黄的账本。

她在翻找相框备用螺丝时,指尖触到一团柔软的毛线——是母亲织了一半的粉蓝色毛衣,针脚凌乱,中途戛然而止。

她轻轻拉开内衬夹层,竟摸出一张折叠整齐的纸页,边角焦黑,像是从火中抢出来的残片。

展开一看,是日记的一页,字迹颤抖却温柔:

“今天野野笑了,像极了她爸修好第一盏灯时的样子。我说,这孩子以后要有光。国栋说,我修灯,你照亮。”

林野的眼泪毫无预兆地滑落,砸在纸页上,晕开一小片墨迹。

她从未听过这段话,却仿佛看见那个夜晚:狭小的客厅,跳闪的灯泡,父亲跪在凳子下拧紧电线,母亲抱着她站在一旁,笑着说“看,爸爸多厉害”。

那是她生命里少有的、没有压力与责骂的时刻——原来他们也曾试图用各自的方式,为她点亮一束光。

手机忽然震动。

是父亲的语音消息,只有短短一句,背景有工具箱合上的声响,还有远处配电房低沉的电流嗡鸣:

“花……浇了水。”

她立刻回拨,听筒一遍遍响着忙音。无人接听。

她起身走到窗前,望向小区角落那间小小的配电房。

灯还亮着。

他知道她不会再打来了,但他还在等——像这些年一样,在她看不见的地方,默默守着一段不会响的电话线。

心口的荆棘纹身静静发着微光,不痛,也不再蔓延。

它像一颗终于学会搏动的心,在沉默中回应着另一种沉默。

那一夜,林野把残页夹进笔记本扉页,写下一句话:

“有些爱,烧成灰了,还能写字。”

她不知道的是,几天后在“倾听者之家”的培训课上,会有一段录音悄然响起——陌生的声音,用方言念着菜谱,一字一顿,笨拙而认真。

那时,她会猛然想起今晚的配电房灯光,想起母亲日记里的“照亮”,想起江予安说的“我在旁边走,就够了”。

但她此刻只知道,有些话不必说出,有些人不必靠近,有些痛,终将在时间里长出新的根。

↑返回顶部↑

书页/目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