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44章 紫雾(1 / 4)
月光把紫霞花海染成淡紫色的雾,林欢蹲在老槐树下,看着竹符化作的荧光钻进泥土里。第二天清晨,那些荧光落处竟冒出圈新的竹苗,竹节上的“善”字沾着晨露,像刚被人用指尖描过。
“快看李大叔家的牛棚!”阿芷指着东边,晨光里,李大叔正给牛刷毛,牛背上的鬃毛不知何时缠上了圈柳叶,风一吹,柳叶竟化作尊小小的杨柳观音像,随着牛的动作轻轻摇晃。“这牛昨天还蔫着呢,”李大叔笑着扬鞭,“今早一进棚就精神了,你说奇不奇?”
全根兔突然往村西头窜,三人追过去,见王婶的织布机上,丝线正自动织出幅图:泷见观音立在飞瀑边,脚下的引水渠蜿蜒着,一直通到石羊场的稻田——而渠水的尽头,织着个小小的“续”字,正是青禾银镯上的刻痕。“昨晚梦见紫竹姑娘了,”王婶摸着布面,“她说这渠该清一清了,我就想着,今天喊上大伙去修渠。”
修渠的乡亲们扛着锄头往溪边走时,阿萤背着药篓跟在后面,药篓里的薄荷草突然抽出新芽,芽尖顶着片紫竹叶,叶上写着“张婆婆的咳嗽该换药方了”。她拐进张婆婆家,见老人正对着面铜镜出神,镜里映出的不是她自己,而是白衣观音在井边浣纱,净瓶里的甘露滴在纱上,竟化作件紫竹叶纹的素衣。“这镜是当年紫竹姑娘送的,”张婆婆摩挲着镜沿,“她说‘心里干净,穿什么都好看’。”
日头升到正午,修渠的人在溪边歇脚,李大叔从包里掏出个竹篮,里面装着紫米糕,每块糕上都印着个小菩萨像:有合掌的,有持莲的,最底下那块竟印着全根兔的模样,耳朵尖还沾着片紫霞花瓣。“是我家丫头刻的模子,”他笑得皱纹堆起来,“她说全根兔跟着紫竹姑娘做了那么多好事,也算个‘兔菩萨’。”
全根兔似懂非懂,叼起那块印着自己的米糕,往渠水里扔去。水花溅起的瞬间,水面浮出三十三尊观音像的影子,每尊像都伸出手,往渠里撒了把紫霞花籽——籽落处立刻长出新的花茎,顺着渠水往石羊场蔓延,花茎上的叶子,一片是杨柳,一片是莲叶,一片是紫竹,层层叠叠,像给渠水搭了道花廊。
林欢站在花廊下,看着阳光透过花叶洒下的光斑,忽然发现那些光斑在地上拼出的,竟是石羊场所有人的笑脸。阿芷的银镯在光里发亮,“承”字的刻痕里积着点花屑;青禾的“续”字镯碰着锄头,发出“叮”的轻响;连全根兔的绒毛上,都沾着点观音像影子的金边。
“其实啊,”老僧不知何时拄着竹杖走来,杖头的紫霞花正开得热闹,“哪有那么多观音相?不过是紫竹姑娘把自己活成了光,这光落在李大叔的米糕上,就成了合掌观音;落在阿萤的药篓里,就成了施药观音;落在咱们每个人心里,就成了想对别人好的念头。”
晚风拂过花廊时,紫霞花的影子在渠水里轻轻摇晃,像无数只手在招手。林欢望着远处石窟的方向,仿佛看见三十三尊观音像正对着石羊场微笑,她们的衣褶里飘出的,不再是石刻的粉尘,而是紫竹叶的清香,是米糕的甜,是乡亲们的说笑声——这些混在一起,就是人间最鲜活的慈悲。
全根兔突然窜到渠边,对着水里的影子叫了两声,水里的观音像们竟也跟着晃了晃头,像在回应它。林欢忽然明白,所谓三十三观世音,从来都不是供人跪拜的石像,而是石羊场的人在柴米油盐里,把善意过成了日子的模样,把温暖活成了彼此的光。
就像此刻,渠水流淌的声音里,藏着的全是温柔的回音:“是啊,我们都在呢。”
渠水带着紫霞花的芬芳往石羊场深处漫去,漫过青石板路时,竟在路面上洇出淡淡的竹纹——那纹路蜿蜒缠绕,最后在老槐树下聚成个小小的“缘”字。林欢蹲下身,指尖刚触到字痕,就见老槐树的树干上渗出汁液,顺着往年的刻痕往下流,在地面汇成串光斑,光斑里浮出三十三尊观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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