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29章 河古(1 / 4)
河谷的春水泛着碧,货郎的木筏漂在水面上,桨声搅碎了满河的阳光。他刚把十四融坛的土撒在河畔的柳荫下,就见湿泥里钻出些带着水腥气的根须,像水草般轻摇,往芦苇的根须里钻。守河谷的渔人递来碗新熬的鱼汤:“给根添点鲜,河谷的土就认这个亲。”
消息顺着根道传回来时,小弹正给“十四融坛”旁的融果苗搭竹架。他把鱼汤的鲜香记在芦苇叶上,挂在续语架最临水的枝桠上,旁边系着串圆润的河卵石:“让根知道,那边有会唱歌的水(溪流),还有会变魔术的雾(晨雾)呢!”冰原的白毛兔叼着块鹿奶糖,往根道的竹管里塞,像在给河谷的根捎点冰原的醇。
周阿婆把河谷的河鱼、冰原的鹿奶、椰林的椰肉、平原的新麦、森林的松子、梯田的新米、高原的酥油、海岛的海菜、草原的奶豆腐、雨林的野果、沙漠的椰枣、海边的海带、山里的灵果、城里的面粉、青竹山的兰草籽,炖了锅“十五味鲜汤”。汤在砂锅里翻滚,鱼鲜混着鹿奶的浓、椰的甜、麦的香,像把十五地的烟火都熬成了一锅鲜。“给打鱼的人暖暖胃,”她往粗瓷碗里盛汤,“让他们知道,河谷的根和咱们的根,早通过流水的声缠成了团。”十五只“代表兔”(白、灰、海兔、沙兔、绒毛兔、雪兔、竹兔、黑兔、雪线兔、灰毛兔、褐兔、黄兔、棕兔、白毛兔、河谷的灰兔)蹲在河畔的石头上,灰兔舔了口带鱼鲜的汤,尾巴拍打着水面,引得其他兔子围着它蹦,像在学鱼跃。
林欢和阿澈带着浸了鱼汤的麻布,往河谷去。他们把布铺在柳荫下的河滩上,布上绣着十五地的根纹,最中间用河卵石拼了个“润”字,水一涨,字影在水里晃,像给根送润。“让根顺着水流走,”林欢往布上撒了把灵果蜜,“甜混着鲜,走得更轻快。”阿澈在布角系了串铜铃,风吹过柳梢时“叮铃”响,“这是给根的水歌,听见了就往芦苇荡钻。”
先生在河谷的老榆树下,教孩子们写“润”字的新解。他用树枝在湿泥上写:“‘润’是‘氵’旁有‘闰’,‘氵’是水,‘闰’是余,合起来就是水有余,能养万物,就是润。”他指着那些带水腥气的根须,“你看这根,在水里能活,在泥里能扎,因为它连着十五地的水,知道水过处,总有根能扎根的土。”
十五位绣娘(张婶、渔妇、城里妇人、青竹山姑娘、沙漠绣娘、雨林织娘、草原绣女、海岛渔妇、高原织母、梯田农妇、森林猎户妻、平原农妇、椰林农妇、冰原牧人妻、河谷渔妇)合绣了幅“十五方润生图”。河谷渔妇用芦苇纤维编底色,其他人往纹里填绣:河谷的鱼、冰原的鹿、椰林的椰、平原的麦、森林的鹿、梯田的稻、高原的雪、海岛的浪、草原的羊、雨林的蝶、沙漠的驼、海边的船、山里的花、城里的街、青竹山的竹,最中心是条银根盘成的圆,圆里流着十五地的水(河水、融雪、椰汁、麦汤、松泉、米汤、酥油茶、海水、羊奶、雨林溪、沙漠泉、海浪、山涧、井水、竹露),像把所有的润都拢在了一起。
货郎的“移动圃子”里,添了河谷的鱼干和卵石风铃。他把鱼干放进万家圃的腌菜坛,把风铃挂在青竹山的竹枝上,漂在河谷时,木筏上总飘着首十五地孩子合编的歌:“根儿长,穿十五江,你捕我的鱼,我摘你的粮,润在一处是家乡……”
清明时,河谷的根须终于顺着麻布爬到芦苇荡,开出串像水蓼的花——花瓣是河的碧,花心是灵果的紫,花茎缠着冰原的白、椰林的棕、平原的金,像把十五地的色都凝在了一串上。十五地的孩子踏着春水来相会,在老榆树下铺开“十五方润生图”,图上的根纹竟和河谷里的真根须慢慢相扣,像把散落的水脉连成了网。
小弹摘下朵水蓼花,发现花心里藏着颗带水润的种子,种皮上印着十五地的根纹。他把种子埋进“十四融坛”旁的土里:“这是根结的润果,要让它长出能滋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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