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3章 水巷悠悠摇橹过，灯影幢幢诉衷情（2 / 2）

笼次第亮起。他们乘的乌篷船挤在游船队伍中，船娘吴侬软语的解说混着潺潺水声。李沐言坐在船头，看着两位姑娘并肩坐在船舱里，水面折射的灯光在她们脸上流转，时而绛红，时而靛蓝。

\"快许愿！\"经过一座石桥时，张舒窈突然掏出写好的同心笺。三人手忙脚乱地将纸条塞进桥砖缝隙，船却在这时一晃，刘子怡失去平衡栽进李沐言怀里，发簪落入水中，溅起细碎的金光。

\"我的簪子！\"

船娘竹篙一挑，簪子已然随波远去。刘子怡望着水面出神，发丝散落下来，被晚风拂过李沐言的脸颊。

张舒窈恰巧正在拍照，把沐言和刘子怡瞬间记录下来。

\"没关系。\"李沐言从口袋里摸出白天在蓝印花布店买的发带，\"正好换这个。\"

他笨拙地为她挽发时，听见张舒窈小声惊呼：\"我们的纸条！\"原来桥缝里的三张同心笺被风卷出，正飘飘荡荡落在水面上。借着岸边的灯火，隐约可见三张纸上写着同样的八个字

\"岁岁年年，如今朝夕\"。

船娘突然唱起民谣，悠扬的调子混着橹声没入夜色。李沐言感到左右肩同时一沉，两个姑娘不约而同地靠了上来。乌篷船穿过桥洞的刹那，黑暗笼罩了三人紧紧相偎的身影，只有交织的呼吸声证明时间仍在流动。

回到枕月居已是深夜。李沐言洗完澡出来，发现拔步床上的被褥被重新铺过——原本分开的三床被子换成了一床宽大的合欢被，刘子怡和张舒窈各自靠在床的两侧，中间留出的位置恰好能躺下一人。

\"乌青镇湿气重。\"刘子怡低头整理着睡衣纽扣，\"老板说这样暖和。\"

\"我查过了，合欢被是本地婚俗...\"张舒窈的声音越来越小，耳尖红得像是染了晚霞。

李沐言掀开被角躺下，蚕丝被里带着阳光的气息和若有若无的桂花香。当三人的体温渐渐交融时，窗外传来更夫打梆子的声响，悠长的调子穿过水巷：

\"一夜连双岁，五更分二年...\"

张舒窈的指尖悄悄勾住他睡衣的一角，刘子怡则将自己的脑袋枕在李沐言的胳膊之上，问着这熟悉的气息，还是前世的味道。

她把张舒窈的手拉个过来三人的手腕交叠在一起。月光透过雕花窗，将床榻上的身影投在墙上，宛如一幅古老的水墨画卷，记录着这个寻常又不寻常的江南之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