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47章 大寒岁暮(1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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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寒岁暮盼春归,布暖情长待君来

大寒的清晨,风像刀子似的刮过桃坞。前夜的雪下得绵密,把整个院子裹成了素白的茧,老桃树的枝桠被雪压得低低的,像位弯腰的老者,枝头残存的梅花冻得发紫,却依旧挺着瓣,不肯向寒风低头;荷塘的冰面冻得能跑马,小安穿着冰鞋在上面滑,“嗖嗖”地掠过,冰屑飞溅,惊得远处的麻雀扑棱棱飞起,在雪地上投下细碎的影;只有染坊的烟囱最热闹,白汽裹着松木的香,在冷空里凝成雾,新染的“大寒布”搭在竹架上,是用炭黑与苏木调和的深褐,布面上用白蜡点着簇簇山茶,雪落在布上,褐与白相映,像幅沉静的老画。

林羽蹲在灶房门口劈柴,斧头落下的“砰砰”声在寂静的清晨格外清晰。他身上的棉袄是林婉儿新絮的,里子垫了层“冬雪布”,暖得像揣着个小炭炉,只是手背冻得通红,握斧柄的地方结了层薄冰,哈口气搓搓手,又继续劈——今日要多烧些炭,苏先生说周先生他们开春动身,得把客房的炕烧热,被褥也该晒了。

“林羽哥,你看这冰鞋!”小安举着双木冰鞋跑过来,鞋底的铁条在晨光里闪着冷光。他穿着件“大寒布”做的棉袍,深褐的布面上,林婉儿绣的山茶开得正盛,跑起来时,袍子下摆扫过雪地,掀起层雪雾,“张叔给做的,比去年的滑!说等周先生他们来了,教女学子们滑冰,绿衫姐姐定喜欢!”

林羽直起身,往手心呵了呵气,白气在冷空里散得快。“比去年的稳当。”他笑着往柴堆里添了块劈好的木柴,“去告诉婉儿姐姐,把客房的被褥抱出来晒晒,大寒的日头虽淡,却能祛潮气——周先生信里说,中都的被褥总带着股霉味,不如桃坞的干爽。”

“早就抱出去啦!”小安踩着冰鞋滑向廊下,棉袍的衣角扫过晒着的被褥,带起阵阳光的香,“婉儿姐姐说要在枕头上绣只春燕,说看着就暖和!”

李逸尘扛着弓箭从外面回来,箭囊上的红绸冻得硬邦邦的,像块红铁皮。他往桃树干上一靠,跺了跺脚上的雪,冰碴子“簌簌”往下掉,粗布棉袍上沾着草屑,却掩不住眼里的亮:“后山的山鸡冻傻了!我一枪撂倒两只,张婶说红烧时放些山茶,解腻——绿衫姑娘信里说中都的大寒吃腊味,咱们吃山鸡,也算凑个热闹!”他忽然凑近,压低声音,“她还说带了中都的新染料来,说是靛蓝的新方子,让咱们教她调‘春水布’的色——你说她是不是早就盼着学染布了?”

林羽往灶房里搬柴,柴火的香混着灶膛的热气漫出来:“定是盼了,不然不会特意记在信里。”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往染坊瞟——林婉儿正坐在窗边熨布,深褐的“大寒布”在她手下渐渐平整,熨斗划过山茶纹时,白蜡的痕迹愈发清晰,她呵出的白气落在窗玻璃上,凝成层雾,又被她用指尖画了个小小的圈,像在数着日子。

“林羽哥!李逸尘哥!”阿依抱着个布包从药房跑出来,银饰叮当作响,发间的山茶别针冻得冰凉,像块褐玉,“苏先生让你们去前院,说收到中都的加急信,周先生说他们正月十五就动身,三月初准到!”她往石桌上一坐,布包往怀里一抱,“里面还有女学子们绣的‘迎春图’,说让咱们贴在堂屋,看着就盼头!”

林婉儿跟着出来,手里捧着那幅“迎春图”,绢面上绣着柳丝燕影,针脚细密得像春雾。她把图往廊下的竹竿上一挂,发间的银桃花簪沾了点雪,亮得像颗星:“张婶说要做些山茶饼,路上带着,周先生他们爱用这个配茶。”她的目光落在林羽冻红的手背上,“劈柴咋不戴手套?我给你缝的棉手套呢?”

“忘在木工房了。”林羽往灶房里挪了挪,借着火光暖手,“你绣的山茶比去年的艳,尤其是那几朵半开的,像真的要在布上炸开。”

林婉儿的脸微微发烫,转身往染坊走,棉袍的下摆扫过雪堆,带起阵冷香:“是照着药房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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