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千二百六十章 以‘照心’入狱(1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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朱标沉默了很久,忽然问:“皇叔,若有一日,这光也被人染黑了呢?”

朱瀚手一顿,茶水晃了晃,溅在桌面上。

他静静地望着烛火,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:“那就让人去擦。擦不干净,就再擦。擦到手破了,心也亮了。”

窗外传来夜巡兵丁的脚步声,远处青州城的灯火一点点熄灭。

朱瀚仰头看着夜空,长长吐出一口气。

“明日回京。”他。

“是。”

朱瀚归京的那日,朝堂之上风云暗涌。

杨宪与户部尚书汪广洋已连上三本奏章,痛陈“心棚之法扰乱民心”、“问心无据,恐生祸端”。

而太监王振则暗中传话,称内廷已有不满之声,怀疑朱瀚“借心制权”。

朱元璋的态度出奇地平静。

他一面听着奏章,一面缓缓敲着竹杖,目光深不可测。

“皇兄。”殿外的阳光照进来,朱瀚迈步而入,“青州之事,已平。”

“平了?”朱元璋缓缓抬头,“你平的,是乱,还是‘心’?”

“都平了。”朱瀚直视着他,“但我更愿意——是‘心’自平。”

朱元璋的眼神深深在他身上,良久,忽然开口:“瀚,你可知,你这‘心棚’之法,已触天下权柄之根。”

“我知。”朱瀚神色不变,“但若根本在心,不触,便永远不会变。”

朱元璋大笑,笑声震得殿宇都微微一颤:“好一个‘不触不变’!你果然还是你,十年前在滁阳野地里对我‘天下不是刀下得来,是人心撑出来’的那个人!”

“臣弟不敢忘。”朱瀚俯身一揖。

朱元璋忽然站起身,眼神陡然变得锋利:“那你也该知道,天下之心,不止在民,也在官,也在朕!若有一日,‘心棚’之名成了夺权之器,你当如何?”

朱瀚没有立刻答,他沉默了良久,才缓缓开口:“那便毁之。”

“毁?”朱元璋盯着他,像是在看一个赌命的疯子。

“是。”朱瀚平静道,“法可毁,人心不可毁。若法反噬人心,它便不是法,是祸根。臣弟愿亲手毁它。”

殿中一片死寂。朱标忽然上前一步,眼神坚定:“父皇,若真有那一日,儿臣愿与皇叔同毁此法——因为我们守的,不是法,是人。”

朱元璋怔了怔,随即哈哈大笑,拍案而起:“好,好!有你们这对叔侄,朕的天下,朕的后人,便不怕风浪!”

秋风入夜,京城的天幕压得极低,像一口翻倒的铁锅。

皇宫中灯火明灭,殿阁重重,却掩不住暗潮汹涌。

朱瀚站在奉天殿外,手负在身后,耳中回荡着朝臣的喧哗声。

刑部尚书杨宪正声色俱厉地奏道:

“陛下!近日京师内外多处‘心棚’横行,虽名为‘问心’,实则假公济私。更有奸佞之徒,借‘照心板’审问士子,迫人自证清白,若稍有迟疑,便扣以‘心不正’之名!这岂不是开了‘心狱’之端?!”

话音地,百官一片附和。

“是极!”

“人心本虚,何堪如此审逼?”

“此法若行,恐伤忠良之士心!”

朱元璋的眉头紧锁,手中竹杖敲击殿砖,声声如雷,却迟迟未下断语。

朱标立在一侧,脸色微白。他虽是太子,却年轻稚嫩,见满朝争执,心中焦灼,偏偏不好出声。

此时,朱瀚缓缓上前,声音并不高,却直入人心:“杨尚书言之过重。心棚之法,初意为解纷,不为审狱。若有人借此害人,不是‘法’错,而是‘人’贪。”

“王爷!”杨宪冷笑一声,“您在南市立棚,或许一时有功,可如今已传至各坊各衙,甚至学宫、书院。有人以‘心照’之名,迫学子在板前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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