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十章 忠犬的迷茫(3 / 5)
不懂?”
孙玉亭被噎的说不出话来,脸色灰白。
田福堂走近了几步,语气稍微放缓了一点,但却依然犀利:
“玉亭啊,咱俩搭伙也不是一天两天了,我说话直,你也别不爱听。
你得把你的两只脚从云彩里落下来,踩到实地上来!
别整天想那些有的没的,那能当饭吃?
你得找准自个儿的定位!
现在不是耍耍嘴皮子,开大会的时候!
现在是各凭本事,吃饭的时候!
你有一把子力气,家里婆姨娃娃也都齐全,好好把你那几亩地伺候好,闲了,哪怕跟你哥学学,去砖窑出把力气,哪一样不能挣口饭吃?
非得把自个儿活成个人闲狗憎,谁见了谁躲的模样?总不能……总不能真让你老婆孩子跟着你喝西北风吧?你是个下面带把的男人,得把这个家撑起来!”
田福堂这番话可谓是苦口婆心,又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的严厉。
他没有在讲什么大道理,而是把最现实最残酷的问题摆在了孙玉亭的面前,那就是生存和责任。
孙玉亭听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,田福堂的话虽然难听,但是却像一把锥子,狠狠的扎破了他一直自我麻痹的幻梦泡沫。
“人嫌狗憎”
、“喝西北风”
这些词儿,更是刺在他脸上火辣辣的。
孙玉亭低下头,看着自己那双露出脚趾的破鞋,久久没有说话。
田福堂也不再言语,只是打量着他,让他自己琢磨。
过了好半晌,孙玉亭才缓缓抬起头,眼神里虽然还有些迷茫,但是似乎多了一丝被迫面对现实的苦涩和挣扎。
他哑着嗓子,喃喃道:
“福堂哥……我……我知道了……”
至于孙玉亭是不是真的听进去了,能不能真的把脚落在地上,那就只能看他自己的造化了。
田福堂能做的,也就只是点到为止而已。
毕竟脚下的路,终究还是要靠自己去走……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孙玉亭沉溺在失去“集体”
的失落中无法自拔,贺凤英又是个远近闻名的懒散婆姨,指望着她下地干活儿,比太阳从西边出来还难。
眼看着自家分到的那好几亩地就要荒芜,长出半人高的野草,孙家的大女儿,年仅十七岁的孙卫红咬了咬牙,默默地扛起了生活的重担。
这个年纪的姑娘本该有着对未来的憧憬和些许青春的烦恼,但孙卫红却过早地被生活的艰难压弯了腰。
她扛着比自己矮不了多少的锄头,走进地里,一下一下的刨着、锄着。
汗水很快浸湿了她的花布衫,手掌也磨出了水泡,又变成了血泡,最后结成了厚厚的茧子。
可说到底孙卫红她终究是个女娃,体力有限。
一些地里的重活,比如深翻土地,搬运沉重的农家肥,或者赶着牲口犁地,对于她来说,简直如同无法逾越的大山。
孙卫红拼尽全力,弄得浑身泥泞,气喘吁吁,但却收效甚微。
看着别人家地里男人顶梁柱干得热火朝天,再看看自家地里这凄惶景象,孙卫红是又急又累,常常一个人蹲在地上,偷着抹眼泪,委屈和无助像潮水一样将她淹没。
这一切都被紧邻着孙家自留地的金强看在了眼里,金强自从父母和哥哥接连出事,家庭散架后,仿佛一夜之间长大。
他尝尽了世态炎凉,也最能体会那种孤苦无依,所有重担都压在自己一个人身上的滋味。
金强看着孙卫红那个瘦弱的身影在地里艰难挣扎,就像是看到了当初孤立无援的自己,心中很不是滋味。
起初,他只是默默的看着,但看到孙卫红又一次因为拉不动肥料车而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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