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36章 疯狗咬人前,先咬断自己的舌头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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雪粒子打在白桦林后颈,像无数细针在扎。

他还跪着,双膝陷进冻土般的雪里,听着警员的脚步声渐远,听着周文澜的骂声被风撕碎,直到最后一点火把的光也被雪幕吞掉,才缓缓抬起头。

寒风裹着冰碴抽在他脸上,刀疤从眉骨斜贯到下颌,在月光下泛着青灰,像条蛰伏的蜈蚣,随呼吸微微抽动。

他摸向怀里,指尖触到半块焦黑的纸片,方才救火时,他鬼使神差将周文澜烧到一半的“赤心令”残角塞进了衣领。

展开时,纸片边缘还沾着没烧尽的炭灰,热气早已散尽,只余一股呛人的焦糊味钻入鼻腔。

歪扭的字迹刺得他眼睛生疼:“若事败,焚黑市账册,杀小豆芽灭口。”

“小豆芽……”他喉咙里滚出一声低笑,笑声像锈了的风箱,震得耳膜发麻。

“是我妹的小名。”雪落在他裂开的嘴角,咸腥的血混着雪水渗进领口,舌尖尝到铁锈与冰凉交织的滋味。

周文澜总说他们是“同病相怜的兄弟”,可原来在周组长心里,他连颗棋子都算不上,不过是随时能碾碎的弃子。

他猛地将纸片塞进嘴里,焦糊的纸灰扎得舌尖生疼,齿间咯吱作响。

嚼碎,咽下,喉结滚动时像在吞一块烧红的炭,灼痛一路坠入胃里。

然后他整个人趴伏在雪地上,朝着主井方向爬去。

石阶上结着薄冰,他额头撞上去,血珠立刻渗出来,在雪地里晕开一朵小红花,温热的气息刚冒出来就被冷风扑灭。

育苗廊顶的积雪微微一颤,一道人影静立檐角,正凝望着雪地中那个浑身发抖的男人。

林英站在那里,颈间玉坠贴着皮肤发烫,刚才那股异样的紧迫感终于有了着落。

她指节轻扣猎刀刀柄,听见风中传来微弱的摩擦声,是膝盖在冰面上拖行的声音。

“盯紧,别让他碰着井沿。”她声音像浸了雪水,低得几乎融进风里。

光门守带着三个猎户猫着腰摸过去时,白桦林正扒着井台的青石板,一条腿已经跨了进去。

青石冰冷刺骨,掌心被冻得失去知觉,可他仍死死抠住边缘,指甲缝里嵌进碎冰。

“老黑!按住他腿!”猎户二柱吼了一嗓子,几人扑上去,像按头疯牛似的把白桦林按在雪地里。

他挣扎着踹翻了半块冰溜子,冰碴子溅在林英裤脚上,发出细微的“叮”声,她却半步没动,只垂眼盯着地上那个喉咙里发出野兽般呜咽的男人。

“松手。”

猎户们面面相觑,还是松开了手。

白桦林蜷缩成一团,牙齿打颤的声音清晰可闻,呼出的白雾在睫毛上凝成霜花。

林英转身对身侧的阿香道:“去灶房端碗热粥,再把王婶临终那件旧棉袄取来。”

阿香愣了愣:“那是……”

“取来。”林英重复。

片刻后,热粥的香气飘了过来,米粒熬得软烂,表面浮着一层油星,暖意扑在脸上,像久违的人间烟火。

白桦林正盯着自己沾血的手发呆,忽然嗅到这味道,鼻尖一酸。

林英蹲下来,粗瓷碗在掌心冒着微弱的白气。

他本能地缩了缩手,指尖却在触及冷雪时停住。

他怔住了,碗底静静躺着半块发黄的药饼,边缘裂成蛛网状,正是王婶咽气前紧紧攥在手心的那一块。

风忽然停了。

他听见自己牙齿打颤的声音,不是因为冷。

林英展开旧棉袄,布面粗糙,带着陈年汗味和草药气息。

内衬上的血字在月光下泛着暗褐:“白桦林送药三次,我不恨他。”她的手指轻轻抚过那行字,声音低而沉:

“她不恨你,可你呢?你替周文澜杀人时,可知道你妹妹小芽咳血咳了半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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