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7章 牺牲(2 / 3)
窄的岔道里艰难前行。毒气的味道虽然淡了一些,但缺氧和恐慌依旧折磨着每一个人。老秀才因为腿脚不便,由一个年轻民兵背着,他手里还紧紧攥着那截红色画粉。
突然,背着老秀才的民兵脚下一滑,两人差点摔倒。老秀才手中的画粉脱手飞出,掉落在潮湿的泥土里。
“画粉……我的画粉……”老秀才焦急地低声喊道,那画粉是他在这暗无天日的地道里,唯一还能传递文明、教导后辈的工具。
顾清欢就在附近,她下意识地弯腰想去捡。
就在这时,前方传来一声压抑的惊呼!只见走在最前面探路的一个民兵,触发了日军布设的诡雷!
“轰!”一声不大的闷响,伴随着碎石和泥土飞溅!探路的民兵当场牺牲,爆炸也引发了一段通道小范围的塌方,堵塞了前路!
“后退!快后退!走另一边!”负责带路的民兵嘶哑地喊着。
人群再次陷入混乱和恐慌,被迫掉头,向另一条未知的岔道涌去。在推搡和拥挤中,顾清欢被撞倒在地,她挣扎着想爬起来,却感觉脚踝一阵剧痛,似乎是扭伤了。
而那块掉落的红色画粉,在她眼前,被无数慌乱的脚步踩过,碾碎,最终与黑色的泥土混为一体,再也分辨不出。
文化的微光,在死亡的威胁和混乱中,如此脆弱,轻易就被践踏、湮灭。
三、水与抉择
新的岔道似乎更加狭窄、低矮,空气也愈发稀薄。人们像被困在逐渐缩小的罐头里,绝望地喘息着。水,成了比食物更紧迫的问题。
地道里储存的水本就不多,转移时携带的更是有限。在经历了毒气、爆炸和长时间的紧张奔逃后,仅存的一点水很快消耗殆尽。
干渴,如同火焰,灼烧着每个人的喉咙。孩子们开始低声哭泣,但连眼泪都似乎已经流干。
顾清欢靠坐在冰冷的土壁上,舔着干裂的嘴唇,感觉意识又开始模糊。她下意识地伸手入怀,握住了那枚贴身的铜铃。冰凉的触感,让她稍微清醒了一些。
就在这时,她注意到身边不远处,一位怀有身孕的年轻妇女,脸色苍白得吓人,呼吸极其微弱,双手却依然死死护着自己隆起的腹部。她的丈夫,一个沉默的汉子,正用最后一点力气,将一个小水囊里仅存的、一口都不到的浑水,往她嘴唇边凑。
孕妇艰难地摇了摇头,用气声说:“……留给……孩子……我……不行了……”
她推开水囊,目光扫过周围干渴的人们,最后落在了离她最近的、脚踝受伤的顾清欢身上。她似乎用尽了最后的力气,将一直紧紧抱在怀里的一个粗布缝制的小小包裹,塞到了顾清欢手里。
那包裹很轻,里面似乎只有几块坚硬的、像是干粮碎块的东西。
“……妹子……拿着……活……下去……”孕妇的声音细若游丝,眼神却带着一种母亲特有的、超越死亡的坚定,“……要是……孩子……能生下来……告诉他……娘……盼他……向……阳……”
话音未落,她头一歪,靠在丈夫怀里,再也没有了声息。
年轻的丈夫没有哭嚎,只是紧紧抱着妻子尚有余温的身体,身体剧烈地颤抖着,像一尊瞬间被风化的石雕。他最终,将那口谁也舍不得喝的水,缓缓地、郑重地,倒在了妻子干裂的唇上,尽管她知道,她已经感觉不到了。
顾清欢握着那个还带着孕妇体温的小包裹,看着眼前这无声的、却比任何哭喊都更令人心碎的生死诀别,泪水终于冲破了干涸的眼眶,汹涌而出。
不是为了自己的伤痛和绝望。
是为了这乱世中,一个母亲连一口水都舍不得喝、将最后一点生机留给未知孩子的牺牲。
是为了这如同草芥般被践踏、却又如此坚韧伟大的母爱。
她忽然明白了,牺牲,并非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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