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百六十九章 焰绽夜空,宴终人散(1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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太后端坐在紫檀木宝座上,手中的佛珠捻到第三圈时,眼角的余光扫过身旁的皇后。

皇后刚要欠身,那抹明黄凤袍的衣角还没离开坐垫,就被太后一个眼神钉在了原地——

那目光沉静如深潭,带着几分不容置喙的威严,皇后的动作霎时僵住,手下意识地覆在小腹上,指尖冰凉。

“母后……”

皇后嗫嚅着,想说些什么,却见太后微微摇头,佛珠在她腕间轻轻转动,发出细碎的木响。

殿中安陵容谢恩的声音还未散尽,皇帝晋封的谕旨像颗石子投进平静的湖面,激起的涟漪还未平息。

皇后看着那抹月白色的身影伏在地上,鬓边的银簪在烛火下闪着光,心中的火气像被炭盆闷着,烧得慌——

一个家世不显的贵人,不过几句话讨了皇上欢心,竟能一步登天晋嫔位?

她指尖攥紧了帕子,帕角绣着的凤纹被捻得变了形。

皇后本预备起身说几句“谨贵人虽占理,却也该敬着王爷”的场面话——

这话既显得她身为中宫宽和,又能不动声色压一压安陵容的势头,正合了“劝和”的体面。

可目光刚掠过太后,那凌厉的眼神令她生寒。

不等她反应过来就见皇帝已开口定了调,那“晋嫔位”的谕旨掷地有声,她的动作便僵在了半空。

“皇上这是……借她的手敲打老十呢。”

皇后心中咯噔一下,指尖下意识抚上小腹。

龙胎在腹中轻轻动了动,似在提醒她沉住气。

皇上登基两年,最忌亲贵恃宠而骄,敦亲王与年羹尧走得近,早是眼中钉,今儿安陵容一番话,恰合了皇上想敲打却不便明说的心思。

她若这时出声,反倒像在替敦亲王张目,岂不是触皇上的逆鳞?

皇后望着太后鬓边那支赤金扁方在烛火下泛着冷光,心头那点因被眼神制止而生的不快,像被炭盆里的热气烘化了,反倒浸出几分后怕的湿意。

她指尖捻着宫女刚递来的帕子,熏笼的暖意透过锦缎渗进掌心,这才惊觉自己刚才的念头有多孟浪——

若真按那“劝和”的话说出口,岂不是明着与皇上的意思相悖?

“还是太后看得透彻。”

皇后在心里暗叹,眼角的余光瞥见太后正低头摩挲佛珠,那串紫檀珠子被盘得油亮,转得沉稳,倒比她这中宫还像定盘星。

她深吸一口气,将帕子按在膝上,目光落回安陵容身上。

那新晋的谨嫔正垂首听皇上说话,月白宫装的裙摆铺在金砖上,像片安静的云。

“杭州织造……正六品……”皇后无声念叨着,指尖轻轻点了点小腹,那里的龙胎是她最硬的底气。

安陵容就算晋了嫔位,家世摆在那儿,将来最多混到妃位,难道还能越过她这中宫去?

前头还有个华妃,仗着年羹尧的势,眼里向来容不得沙子,安陵容刚冒头,两人迟早要斗起来,她且隔着帘子看这场戏便是。

“刚入宫时,瞧着像株没风骨的菟丝子。”

太后忽然开口,声音轻得几乎不可闻,对竹息姑姑道,“如今倒长出些松柏气了,应对亲王也敢接话,却又没失了宫嫔的本分,难得。”

竹息姑姑屈膝应道:“娘娘说的是。”

“她今儿那番话,句句踩着理,既没冲撞王爷的体面,又把杭州织造的忠勤捧了出来,可不正合了皇上的心意?”

她往皇后这边瞥了眼,压低声音,“听说杭州织造刚递了密折,把江南漕运的亏空查得七七八八,皇上昨儿还夸‘办事得力’呢。”

太后“嗯”了一声,佛珠转得更快些,木珠相撞的轻响混着殿外的风雪声,倒有几分安神的意味。

她抬眼看向主位,见皇上正指着案上的缂丝残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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