常青 第二章,来,喝碗梅子酒(2 / 4)
;姑娘走后,成唯撼久久凝视那朵格桑花。“她叫阿雅,"他终于开口,“从西北带来的花种,在黔南竟也活了。"
午后,来了很多年轻人,他们点了一些酒,畅聊着人生和理想,想去西藏,想去新疆,想去浪漫的丽江和川西……我听着内心触动,不免感慨,真好啊!真好,那些年,我们不也这样吗?
待到暮色四合时,终于忙完了一天,他搬出未喝完梅子酒。我们坐在门槛上,看月光把梯田切成无数面破碎的银镜。酒至半酣,他突然唱起侗族大歌,苍凉的嗓音在山谷间回荡。
"喂,离笑笑,你在可可西里两三年了,那你知道可可西里的鼠兔怎么过冬吗?"醉意朦胧间,他忽然问。
不等我回答,他自顾自说下去:"它们把草根埋在最深的冻土下,等雪化时,新芽从白骨里钻出来。"
他转头看我,目光如这黔南的夜色般深沉,"人也一样,总要埋在土里够深,才能长出新的东西。"
“你的心太死板了,你总以为拥有过就能一直拥有,总以为很多东西不会变,总以为很多东西和你想的一样,可是啊,这世上哪有不会变的东西,那些太难得了…”
我想说着什么,他忽然摇了摇头,“别说,我知道,你想要一些答案,不过你信我,不要去想了,看见不是你想的哪些,你会很难过的。”
酒坛见底时,他踉跄着从柜台深处翻出个牛皮本。扉页上用毛笔写着《1997》,有一半却全是空白。
"等写满它,我就回去找她。"他眼里的醉意裂开缝隙,露出深藏的痛楚,"可惜有些故事,就像黔南的雾——写下来就散了。"
他这话说得没头没尾,像是对我说,又像是在对自己呓语。那本《1997》的空白页在煤油灯下泛着微光,仿佛一片未被开垦的雪原,又像一场刻意留下的沉默。
夜深了,蛙声与虫鸣愈发响亮,汇成一片生命的交响。我躺在杂货铺里间临时搭起的小床上,听着成唯撼均匀的鼾声从隔壁传来,鼻尖萦绕着梅子酒的余香、旧书的霉味,还有黔南夜里特有的湿润草木气息。
那半本《1997》就放在床头柜上,我终究没有翻开。有些故事,或许真的只适合留在雾里。
闭上眼,却毫无睡意。脑海里反复回响着成唯撼的话——“人也一样,总要埋在土里够深,才能长出新的东西。”
埋在土里。我想起白天看到的那些梯田,一层一层,依山而上,像是大地的阶梯。每一层都承载着汗水与希望,每一捧泥土里,都埋藏着无数颗等待发芽的种子。
那我呢?我这颗从可可西里随风飘来的种子,能在这黔南的土壤里扎根吗?
恍惚间,我又回到了那个离别的清晨。没有争吵,没有眼泪,只有平静的令人心慌的沉默。我把钥匙放在落满灰尘的柜子上,她站在门口,阳光从她身后照进来,勾勒出一个模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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