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52章 人为器,蜂为用,花为媒,世为柬(3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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浅的痕,那些痕迹顺着瓦的弧度蜿蜒,像在临摹山间的溪流走向——先直后曲,遇凸则绕,逢凹则聚,与他腰间别着的《蜂花柬》里的水系图隐隐相合。

他捡起片脱落的瓦当,瓦当中心的莲纹已被岁月磨平,边缘却还留着清晰的齿状纹路,每道齿间距都是三分,用拇指比量刚好能卡住指甲盖,分毫不差,像用尺子量过。

“你看这瓦当的齿,多一分则密,少一分则疏,当年烧瓦的匠人早就把天地的规矩刻在上面了。”阳光透过瓦当的穿孔,在他手背上投下个小小的光斑,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,像颗跳动的星子,“这孔叫‘天眼’,能漏出多余的火气,就像人出汗,得有个宣泄的出口,堵不得,堵久了要生病的。”

黎杏花顺着光斑望去,那光点落在她手腕的银镯子上,镯子是陪嫁时母亲给的,上面錾着缠枝纹,枝桠间还藏着小小的石榴,寓意多子多福,石榴的籽粒颗颗分明,像真的一样。

此刻被阳光照得发亮,纹路里的污垢都看得一清二楚——那是常年做家务积下的油污,用碱水都洗不掉,却透着股生活的实诚,像老树干上的年轮,记录着日子的厚重,一圈一圈,都是故事。

“活了这么大,头回在屋顶上这么看天。”她仰起头,脖颈的线条绷得像根拉紧的弦,却透着股舒展的韧劲儿,喉结轻轻滑动,咽下口带着尘土味的唾沫,那唾沫顺着喉咙下去,像股暖流熨帖着干渴的嗓子。

“蓝得像块刚洗过的布,连云都跑得慢了,像被谁用线牵着走,每朵云的影子都能在瓦上画出道白痕,移得慢了,还能看出云的纹路,像棉花扯松了似的,看着就软和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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