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8章 喠壳子,汪大娘杏脸桃腮(6 / 7)
的空白。
她的目光在邱癫子怀里的《蜂花柬》上停了一瞬,像是认出了什么,瞳孔猛地收缩,随即消失在门后,门“砰”地关上了,震得窗纸都颤了颤。
邱癫子看着她的背影,心里的疑团越来越大。
这汪大娘,绝非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。
她的反应,太刻意,太像演戏,像戏台上演的“贵妃醉酒”,看着醉了,实则清醒得很。
还有汪大爷,明明是孩子的爹,却躲着不见,让他来演这出戏,到底想干什么?
是想借他的疯癫掩盖什么,还是想用这种方式传递信息?
回廊下的人渐渐散了,嘴里还哼着娃子们编的顺口溜,调子古怪,像招魂的曲儿,忽高忽低,在暮色里飘着,缠着人的耳朵。
一个老头走时,故意撞了邱癫子一下,低声说:“月泉今晚涨水,别靠近。”声音像砂纸磨过木头,粗糙得刺耳。
邱癫子挥挥手,让五个娃子跟上,自己则慢悠悠地走在最后,像只老狐狸,看似散漫,却把周围的动静都收在眼里。
他摸了摸怀里的《蜂花柬》,柬帖的封皮凉丝丝的,像是在提醒他——这忧乐沟的水,比他想象的还深,底下藏着的东西,可能比《蜂花柬》记载的任何邪祟都可怕。
进了屋,一股淡淡的脂粉香扑面而来,混合着柴火的烟味,还有点草药的苦味——那是益母草的味道,邱癫子在山里采过,专治妇人病。
很奇特的味道,像山野里的花,看着普通,闻着却让人提神。
汪大娘已经摆好了碗筷,粗瓷碗,边缘有点磕碰,木筷子,上面刻着简单的花纹,是三朵连在一起的花,像三姐妹。
菜很简单:一盘炒南瓜,切得大块,带着焦边,金黄诱人,是用柴火灶的余温煨熟的,带着股烟火气;一碗咸菜,是萝卜缨子腌的,泛着油光,撒了点辣椒面,红亮开胃;还有一锅玉米糊糊,稠得能插住筷子,表面结了层薄薄的皮,像块琥珀。
热气腾腾的,在昏暗的油灯下,显得格外温馨,像寒冬里的一炉火,让人心里发暖。
“吃吧。”汪大娘低着头,不敢看他,头发垂下来,遮住了半张脸,声音细若蚊蝇,像怕惊扰了什么。
她的手指在颤抖,捏着筷子的手关节发白,像是在用力控制自己。
邱癫子没客气,拿起筷子就扒拉。
玉米糊糊甜丝丝的,带着股焦香,是柴火灶才能烧出的味道,锅底还有层厚厚的锅巴,嚼起来嘎嘣响,混着玉米的清香,在嘴里化开。
他边吃边打量屋里的摆设:墙上贴着泛黄的年画,画的是麒麟送子,麒麟的鳞片都快磨掉了,露出,洗得发白,叠得整整齐齐,像块豆腐,边角都磨圆了;墙角放着个木箱,是老松木做的,锁是铜的,擦得锃亮,能映出人影,上面还刻着“平安”两个字,笔画很深,像是用凿子凿的,旁边还有个小小的“汪”字,刻得很轻,像是后来加上去的。
一切都透着寻常农家的样子,可越是寻常,邱癫子越觉得不对劲,像平静的湖面下藏着漩涡,看着安全,实则危险。
炕桌的缝隙里,夹着根红头绳,与胡豆辫子上的一模一样,邱癫子用指尖勾出来,绳结还是那个“吉祥结”。
吃到一半,他忽然开口,声音不高,却像块石头扔进平静的水里:“汪大娘,你肩上的胎记,是红的吧?像三朵花?”
汪大娘手里的筷子“啪嗒”掉在地上,在寂静的屋里,声音格外刺耳,像琴弦断了。
她猛地抬头,眼睛瞪得溜圆,瞳孔里映着油灯的火苗,像两团跳动的火,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,像见了鬼似的,嘴唇哆嗦着,半天说不出一个字,只有牙齿打颤的轻响,像秋风里的落叶。
油灯的火苗突然剧烈晃动起来,屋里的影子也跟着扭曲,像张牙舞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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