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8章 喠壳子,汪大娘杏脸桃腮(3 / 7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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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是刘板筋教她的,说能辟邪。

他每次想起那个结,心里就像被什么东西扎了下,隐隐作痛,像被线勒住的伤口,总也不好。

进了这么大的院子,找不到人,又分不清东南西北,咋办?

办法多的是,对吧?

又不是迷失在大城市里,钢筋水泥的丛林才让人真的找不到北。

可这忧乐沟的院子,像座迷宫,厢房套着厢房,回廊连着回廊,明明看着是路,走过去却是死胡同,墙头上的爬藤长得比人高,遮住了太阳,让人辨不清方向。

墙角的青苔长得疯,绿油油的能没过脚踝,踩上去滑溜溜的,像踩着一层活物,脚下时不时传来“噗嗤”的轻响,像是从地里冒出的叹息。

邱癫子弯腰摸了摸青苔,指尖沾着黏糊糊的汁液,在指甲缝里留下暗绿色的痕迹,像涂了层毒药。

《蜂花柬》里记载,这种青苔叫“阴地衣”,只生长在阴气重的地方,能吸附人的阳气。

邱癫子朝五个娃子使了个眼色。

胖小子立刻心领神会,清了清嗓子,扯着嗓子喊起刚编的顺口溜:

“汪大娘,辫子长;”

“隔张桌子问邱郎!”

“邱郎本事多,板凳上挤热火;”

“邱郎本事大,汪大娘……”

尾音拖得老长,在院子里荡开,撞在青砖墙上,弹回来,带着回音,像群麻雀在飞,吵得人耳朵疼。

喊到第三句时,胖小子突然打了个喷嚏,声音变了调,像只被踩了的猫,引得其他娃子一阵哄笑。

喊了三遍,西厢房的门“吱呀”一声开了条缝,探出几个脑袋,有老有少,眼神里带着好奇,又有点怕生,像受惊的鹿,随时准备缩回窝里。

一个豁牙的老头叼着烟杆,烟锅里的火星明灭不定,他的目光在邱癫子身上停了停,又飞快移开,像是看见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。

邱癫子摆摆手,让娃子们继续喊。

音量越来越大,像要把屋顶掀了,瓦片都跟着打颤,几片松动的瓦掉下来,砸在地上“啪”地碎了,惊得娃子们都闭了嘴。

胖小子趁机喘着粗气,用袖子抹着脸,汗珠在他脸上冲出两道白痕,像只小花猫。

看热闹的人渐渐多起来,有挎着菜篮的妇人,篮子里的茄子还沾着泥,紫黑发亮,像块块紫玉;有扛着锄头的老汉,裤脚卷到膝盖,小腿上沾着草籽,是鬼针草的种子,像一颗颗小钩子;还有光着屁股的娃子,手里捏着泥巴,鼻涕流到嘴边又吸回去,脸上沾着草叶,像只小泥猴。

他们三三两两地聚在回廊下,对着邱癫子一行人指指点点,嘴里叽叽喳喳的,说的都是忧乐沟的方言,叽里呱啦像鸟语,快得像蹦豆子,听不清具体字眼,却能感觉到那股子热闹劲儿,像赶庙会时的嘈杂。

一个穿蓝布衫的汉子突然提高声音,说了句“喠壳子”,周围的人都笑起来,笑声里带着嘲讽,像针一样扎人。

这些人眼神里透着古怪,像看耍猴似的,嘴角挂着笑,却不到眼底,像蒙着层薄冰。

邱癫子心里明白,在这沟里,疯癫是常态,正常人才是异类,会被当成奸细提防。

他越是闹腾,人家越觉得“应该的”,反倒不会起疑心——疯子做疯事,天经地义。

这是他多年闯江湖悟出来的道道——藏在疯癫里的清醒,才最安全,像蛇蜕皮,把真身藏在旧壳里。

喊到第五遍时,东厢房的门猛地开了。

“吱呀”的声响在喧闹中格外刺耳,像琴弦突然绷断。

汪大娘黎杏花气冲冲地跳出来,青布裙摆扫过门槛上的尘土,扬起一阵灰,在夕阳的斜照里,像撒了把金粉,落在她的头发上,闪闪烁烁,像落了层碎星。

邱癫子见过她几次,都是远远地看,在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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