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5章 我三岁,初识席字诀(7 / 10)
事,毕竟春耕大忙,多一个人挑粪就能多浇几分地。
无奈之下,三队长只好来请教家父。
家父在生产队中威望极高,堪称无冕之王——队里的大事小情,从修水渠到分口粮,最终都要听听他的意见,不是因为他是“地主“,而是因为他处事公正,又有学问。
队委会的那些头头脑脑,腹中的墨水全是家父这个“大地主“熬夜义务教授的。
二队长认字是父亲教的,会计算账是父亲带的,就连公社来的驻队干部,遇到疑难问题也要找父亲商量。
家父听闻此事,轻松地说道:“叫月平来吧,反正他也没事,就当玩了。“
三队长满脸怀疑:“他能行吗?一个三岁娃娃,连笔都握不稳。“
家父满不在乎地回应:“我教他,最多一分钟就会。“
我猜父亲心里还有句话没说出口:“哪像你们这么笨。“
此前,家父教三队长和他亲家珠算,教了整整三年,三队长的算盘打得一塌糊涂,还不如孩童初学,加法常常算错,所以只能当个三队长,管些不用精细计算的副业。
他亲家也好不到哪去,学了三年才学会加减运算,就成了完全脱产的会计。
一个小队不过两百多人,账目能有多复杂?
无非是记记工分、算算口粮,可他愣是用了五年时间,账都算不清楚,每到年终决算,还得家父义务帮他核算,扒拉着算盘到深夜。
父亲虽从未抱怨,但我能感受到他对知识传承的执着,以及对集体事务的无私奉献。
他常说,知识是照亮黑暗的明灯,只有大家都掌握了知识,村子才能越来越好。
他不仅教大家识字算账,还会给大家讲述一些古老的故事和道理——从“愚公移山“讲到“大禹治水“,从“曾子杀猪“讲到“商鞅立木“,让大家在劳动之余,也能汲取知识的养分,明白做人做事的道理。
那是我第一次用笔在纸上写字。
在此之前,我只会用树枝在地上画,用石笔在石板上划,当父亲把一支削好的铅笔放在我手里时,我能感受到木质笔杆的温润,笔尖的尖锐,还有纸上细腻的纹理,仿佛握住了开启知识大门的钥匙。
记挑数需要写“正“字,每人每完成一挑,就画上一笔,满五挑,便完成一个“正“字,谁挑了多少,一目了然。
这种计数方式简单直观,连不识字的人都能看懂,是生产队里常用的法子。
那天,我坐在简易的木桌前——那是用两块木板架在石头上搭成的,桌面上还有没刨平的毛刺。
手中握着那支有些粗糙的铅笔,笔杆上还留着前一个使用者的牙印,我却觉得它比任何玩具都珍贵。
我不仅学会了用笔书写这个字,还对其他很多字有了模糊的印象,尤其是那几十位“主要劳动力“的名字——王大力、李铁牛、张桂英......
他们的名字被写在纸上,仿佛也有了生命,在我脑海中跳跃。
一开始,他们每经过一次,就在各自的姓名后面指一下,说“就记在这里“。
当然,没人会故意指错,毕竟这关系到自己的工分,一分工分就能换半两米,谁也不会拿口粮开玩笑。
几趟下来,我便不用他们再指引,已经能分清每个人的名字了——王大力的“力“字最后一笔总是拖得很长,像他挑粪时伸直的胳膊;
李铁牛的“牛“字最后一竖带个弯,像他走路时微驼的背。
在这个过程中,我感受到了文字的魅力,以及知识带来的力量——原本需要大人才能完成的工作,我一个三岁孩童也能胜任,这让我充满了自豪。
我看着纸上自己写下的“正“字,虽然歪歪扭扭,笔画有的粗有的细,有的长有的短,却充满了生命力,仿佛在告诉我,一个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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