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章 紫金山绝响上（2 / 3）

57毫米炮口正对着他们所在的机枪阵地闪烁火光。

周震舞一个箭步扑倒少年，在炮弹掀起的土石雨中大吼：

&0t;看见东边那棵烧焦的松树没？那里埋着抗倭先烈！

今天要么用鬼子的血浇透紫金山要么老子带你们去地下，亲自向老祖宗请罪！

&0t;

阵地上突然爆出嘶哑的吼声，有人开始唱起粗犷的军歌。

周震舞抄起一支上了刺刀的毛瑟步枪，在他身后，金陵城的天际线正被朝阳染成血色。

1937年12月1日，上午7时15分，紫金山前沿阵地。

天光刺破晨雾的刹那，一声尖锐的啸叫撕裂了凝固的空气。

&0t;咻——轰！

&0t;

第一颗75毫米高爆弹砸进战壕前沿，爆炸的冲击波像无形的巨手将整段堑壕掀上天空。

冻土块混着血肉残肢呈放射状喷溅，在朝阳下划出数十道猩红的抛物线。

周震舞被气浪狠狠拍倒在战壕里，钢盔磕在沙袋上出沉闷的金属回响。

他吐出一口带着碎牙的血沫，耳鸣声中隐约听见有人在嘶吼：

&0t;医护兵！

三连的机枪阵地&0t;

浓烟稍散，眼前的景象让他的胃部剧烈抽搐。

观测哨所在的位置变成了直径五米的弹坑，半截戴着德式35钢盔的上半身挂在炸断的松树枝杈上，肠子像节日彩带般垂落摇晃。

那具残躯的右手还死死攥着电话听筒，断肢处的鲜血正顺着电话线滴答坠落。

&0t;pak36！

三点钟方向！

&0t;

周震舞的吼声撕破了喉咙。

德军反坦克炮的炮组成员像上了条的机器般运作起来，炮闩开合的金属撞击声中，一37毫米钨芯穿甲弹呼啸出膛。

领头的九五式轻坦炮塔接缝处迸出刺目的火花，下一秒车载弹药被引爆，炮塔在橙红色的火球中腾空而起，重重砸在后方步兵队列里。

&0t;天罩大神啊！

&0t;

日军第16师团第三中队的吉田少尉惊恐地看着飞来的炮塔，他身旁的机枪手还没来得及趴下就被砸成了肉泥。

飞溅的脑浆糊在了吉田的军服前襟，温热的触感让他胃部一阵痉挛。

&0t;突撃（とつげき）！

（兔死给给）&0t;

他歇斯底里地挥舞着军刀，却没注意到自己踩到了同伴流出的肠子，一个踉跄摔进了弹坑。

远处，日军观测气球缓缓升空。

系留钢索在晨光中闪着蛇鳞般的冷光，观测员手持旗语板的手势在望远镜里清晰可辨。

周震舞的瞳孔骤然收缩，这是炮火修正的信号！

&0t;防炮！

全体隐&0t;

凄厉的警告被淹没在铺天盖地的炮击中。

整座山头瞬间化作炼狱，75毫米山炮与105毫米榴弹炮组成的交叉火力网将阵地犁了一遍又一遍。

一炮弹直接命中重机枪巢，马克沁重机枪的枪管像面条般扭曲着飞上天空，操作手山东老兵王德的上半身被冲击波撕离躯体，挂在炸成麻花状的钢轨障碍物上。

他的右手仍死死攥着弹链，被气浪掀开的腹腔里，冒着热气的肝脏滑落在冻土上，像块摔碎的豆腐。

&0t;我日你姥姥的小日本！

！

&0t;

战壕里突然跃出七八个身影。

他们抱着用绑腿捆扎的集束手榴弹，在硝烟中时隐时现。

冲在最前面的瘦小身影突然一个趔趄。

三65毫米友坂步枪弹几乎同时命中他的胸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