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章 死守生命通道（2 / 4）

肠子拖在冻土上像条蠕动的红蛇。

&0t;营长！

三连打光了！

&0t;

传令兵踉跄着扑进指挥所，钢盔凹下去一块，血顺着眉骨流进眼睛里。

&0t;小鬼子从江滩绕过来了&0t;

王铁栓透过塌了大半的观察孔，能看见江面上漂着几十具尸体，像被渔网兜住的银鱼，随着波浪轻轻摇晃。

更远处，六条渡船正在炮火中艰难转向，船头挤满抱着包袱的妇女，有个穿蓝布衫的小姑娘在朝阵地挥手。

&0t;哐当&0t;一声，指挥所顶棚的圆木突然塌下来半截。

王铁栓抬头看见两架九七式舰攻正在俯冲，机翼下的红丸标记刺得眼睛生疼。

20机炮扫过前沿阵地，整条散兵线像被镰刀割过的麦子，瞬间倒伏下去。

有个机枪手被拦腰打断，上半身还死死抱着红的枪管。

&0t;营长！

鬼子上来了！

&0t;

司号员小李猫着腰过来报告。

&0t;至少一个大队&0t;

王铁栓用刺刀割下绑腿扎紧伤口，抄起一支上着刺刀的汉阳造。

战壕里幸存的士兵们默默聚拢过来，有人往空枪膛里塞最后一子弹，有人把工兵铲磨得雪亮。

这些来自五湖四海的溃兵们，此刻眼神却出奇地一致，那是困兽将死时反而凶性大的光。

&0t;弟兄们。

&0t;

王铁栓的声音沙哑得不像活人。

&0t;身后三公里就是渡口，现在江面上至少有5000老百姓&0t;

一榴弹在不远处炸开，掀起的泥土雨点般砸在钢盔上。

他指向江对岸隐约可见的金陵城廓，那里正腾起滚滚黑烟。

&0t;如果我们怂了，撤了会生什么？&0t;

战壕里响起钢枪顿地的闷响，残存的士兵们抬起布满硝烟的脸。

&0t;那群畜生会糟蹋咱们的姐妹，会把咱爹娘当活靶子练刺刀！

你们说咱们能放这群畜生过去吗？&0t;

一阵压抑的呜咽声中，有个独臂老兵突然举起砍卷刃的大刀：&0t;不能！

&0t;

这声怒吼像火星溅进火药桶。

上千多条嘶哑的喉咙炸开惊天动地的咆哮：

“不能！

不能！

！

杀鬼子&0t;

声浪震得战壕边缘的浮土簌簌滑落，几个重伤员挣扎着往枪膛里压进最后一子弹。

王铁栓咧开干裂的嘴唇笑了，他抬起脚狠狠碾碎地上染血的鬼子膏药旗。

&0t;好！

那老子今天就把话撂这儿！

&0t;

他&0t;咔嗒&0t;一声给驳壳枪上膛。

&0t;小鬼子想过去祸害咱们的父老妻女除非从老子尸体上踏过去！

&0t;

上千条汉子同时接上这句话，吼声混合着坦克逼近的轰鸣，在长江北岸炸响最后的战鼓。

鬼子已经冲到五十米内，刺刀在晨光中闪着寒光。

王铁栓猛地拉响埋在阵地前的诡雷，三声闷响后，冲在最前的十几个鬼子被炸成血雾。

残存的士兵们开火了，稀稀拉拉的枪声里夹杂着拉栓的金属脆响。

&0t;哒哒哒！

&0t;

捷克式轻机枪突然卡壳，射手狂怒地抡起枪托砸碎扑来的鬼子天灵盖。

王铁栓看见一个被炸断手的士兵，用牙齿咬着导火索滚进坦克履带下。

轰然巨响中，那辆九七式坦克像被掀翻的乌龟，炮塔歪在一边喷出橘红色的火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