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章 初见夫子夜宿凉亭(1 / 2)

加入书签

"

到了。

"

白衣人的声音将刘长安从思绪中拽回。

浓雾深处,一座岛屿的轮廓渐渐清晰——简陋的木制浮桥随波摇晃,沙滩上空无一物,唯有茂密的林木如墨般晕染开来,仿佛从未有人踏足。

木制浮桥在浊浪中吱呀作响,桥板缝隙间不时渗出幽蓝的萤光,照亮了水下盘根错节的怪异藻类。

那些藻丝如同活物般随着小船的靠近而蜷缩,又在船离开后迅舒展。

沙滩上散落着晶莹的碎壳,在双月照耀下折射出妖异的紫芒。

若不是那人工搭建的码头,刘长安几乎要以为这是一座荒岛。

他眯起眼。

——奇怪。

两岸相距不过数里,一边商贾云集、灯火如昼,一边却似蛮荒未开之地?

"

走吧。

"

白衣人纵身跃下船板,"

稍后自有人来医治他。

"

石阶蜿蜒入林,苔痕斑驳。

两人穿过几条岔路,约莫半个时辰后,眼前豁然开朗——

一座六角凉亭立于崖边,月光如水倾泻而下。

白衣人侧身让开,刘长安这才看清亭中景象。

一袭青白道袍的老者独坐石凳,银须垂胸,正执棋自弈。

棋盘映着月色,黑白子如星罗密布。

白衣人躬身行礼,默然退至老者身后。

刘长安僵在原地。

——该行什么礼?

——拱手?作揖?还是像白衣人那般深躬?

他眼角余光瞥向白衣人,却见对方垂眸不语,显然不打算提示。

夫子捻起一枚白棋,指节微曲,反手一弹,棋子化作一道流光,无声无息地没入刘长安胸口。

刹那间,一股灼热自心口炸开,如岩浆般流窜至四肢百骸。

刘长安闷哼一声,只觉得浑身枷锁尽碎,疲惫一扫而空,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力量感。

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掌——他能听见血液在血管中奔涌的声响,能感知每一寸肌肉的收缩与舒张。

五感被无限放大:夜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、昆虫啃食嫩叶的咀嚼声、甚至藏在暗处的捕食者垂涎的口水声一切细微的动静,都清晰得如同在耳畔炸响。

最可怕的是——他觉得自己能控制这一切。

只要一个念头,血流便可加;心念一动,五感又能归于平静。

思绪前所未有的清明,仿佛整个世界都慢了下来。

——这就是凡的力量?

刘长安甚至有种错觉:此刻若全力一脚,整座凉亭都会崩塌。

夫子目露深思,忽地抬手一招——

白棋自刘长安胸口飞出,重新落回棋盘。

"

砰!

"

仿佛千斤重担骤然压身,刘长安踉跄后退,后背重重撞上凉亭立柱。

他大口喘息,冷汗浸透衣衫,方才充盈的力量如潮水般退去,只余下虚脱般的疲惫。

"

过界了。

"

夫子凝视棋盘,声音冷如寒铁,"

我许久不下山,有人忘了学府的规矩?"

他猛地抬头,目光如电:"

连夺舍都做得出来!

"

刹那间,刘长安只觉一座无形大山轰然压下。

明明空气充足,却窒息般难以呼吸。

生死关头,刘长安鬼使神差地抓起一枚黑棋,"

啪"

地落在棋盘上。

——他不知道这是什么棋局,也不懂规则。

但此刻,他必须争这一线生机。

"

↑返回顶部↑

书页/目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