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九〇 终曲《离别》(三)(3 / 3)
景之后,夏琰于诸般色彩清明之中,才终于渐渐觉到了拓跋孤所图。他仅对离别略知一二却从未真正学过,否则他该更早想到拓跋孤的目的。短短不过盏茶,六气尽显,流云也早蜕变为移情,但朱雀的沉黑之气果然变得浅了,从黛黑转为了鸦色,被拓跋孤此际甚嚣的玄气灰黑交织,一时如纸面泼墨,将夏琰整个神识都覆得一阵昏黯。
夏琰不自觉呕出一口浊血。此际那两人交手已炽,就连凌厉都全意以观,未曾发觉他浑身都已微微发颤。玄气取龙猎之相,锐攻之意甚浓,浓墨强盖过鸦灰浅淡,朱雀气息再次被玄气荡开一道裂口,一股火息袭入他脏腑,烧灼之意烈烈涌上。
拓跋孤也未完全讨了好去。几乎便是同时,透心寒凉亦蚀入他胸口。他闷哼了一声,玄气退而苍息出——苍息取龙吟之态,一吟而风消雪融,将朱雀移情所用风雪寒意尽数驱卷,夏琰神识陡然一清,如画面浓墨尽消,他胸口抑压亦减轻少许。
可——他并不希望如此。鸦灰亦不复存在,朱雀的颜色越发地淡了,几乎——如化了水色,在画卷之上,洇洇晕晕地染开来,似有若无。
不行。夏琰急迫而无力地喃喃,不行
凌厉这一次听见了,猛地回过头来,你说什么?他靠近了点,有点欢欣。
他才注意到夏琰双目依旧紧闭,可双手不知何时皆已垂在身侧,紧紧握拳。几丝落雪在他双全周围已萦绕起一点小小的漩涡,他将手伸近一些,掌心却刺辣辣一痛——雪粒竟坚硬,于他掌心飞割出一道细口。
几乎只是一眨眼工夫——夏琰的周身都已旋起飞雪。那件重新披上的衣袍再次从他肩头被掀落,凌厉抬手挥开雪色迷目。这一次——不是如适才潮涌般的激烈与盲目,那气息不是自夏琰身内喷发——那是他身周的雪与微尘,叶与万物——它们飞舞得那么激烈又那么安静,像是想替他表达些什么却终究到达不了彼方。
怎么回事?不远处的顾如飞大为惕警,忍不住向凌厉问道,他他到底死没死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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