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98章 最后一个忙(2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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山路一转,眼前豁然开朗。

后山的镜月湖静静地躺在山坳中,湖面早已冰封,光滑如镜,倒映着满天星斗和那轮冷月。

没有积雪覆盖的冰面像一块巨大的黑曜石,将月光折射成奇异的光晕。

莫道晚在湖边坐下,手指轻轻抚过冰面。

"这里真不错…"

他低声说。

摸不见水,也不知说什么不错。

易年在他身旁坐下,望着湖对岸的松林。

"以前很不错…"

顿了顿,"现在...很多东西都回不去了…"

寒风掠过湖面,带起一阵细碎的雪沫。

二人沉默地坐着,就像当年在近晚峰,一个看书,另一个也看书,互不打扰却又心意相通。

月光将他们的影子投在冰面上,与星空倒影融为一体。

"无相生暂时不会有什么动静…"

莫道晚突然开口。

易年一怔,随即明白过来。

莫道晚伤成这样,无相生自然也好不到哪去。

这场师徒之间的生死对决,表面上是无相生赢了,可实际上却是两败俱伤。

想到这,易年心头涌上一阵苦涩。

木叶和莫道晚都是无相生的徒弟,却都死在师父手里。

更讽刺的是,莫道晚甚至从未见过这位名义上的师父。

他是木叶代师收徒,多数时候都是木叶在教导,根本连师父的真面目都没见过。

"确实讽刺…"

莫道晚轻声道,仿佛读懂了易年的心思。

仰头望向星空,呼出的白气在月光下缓缓消散。

冰层下传来细微的"咔嚓"声,像是湖水在轻轻叹息。

易年想起古人常说的一句话:"天地不仁,以万物为刍狗…"

大道无情,不会因为谁的悲喜而改变轨迹。

就像这镜月湖,无论岸边发生什么,湖水依旧会结冰、融化、再结冰,周而复始。

莫道晚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布袋,倒出几粒种子。

"临行前从近晚峰带的…"

他将种子放在掌心,"梅树的…"

易年认得这种子。

木叶后山最爱的那株老梅,每年结的果子都会被他精心收藏,说是要留给有缘人。

如今这"有缘人",却是再也回不去了。

莫道晚俯身,在湖边刨开一小块冻土,将种子埋了进去。

他的动作很轻,像是在进行某种仪式。

月光洒在他的背影上,为那单薄的身形镀上一层银边。

"能活吗?"

易年问。

莫道晚拍了拍手上的泥土:"谁知道呢…"

抬头看向易年,眼中带着淡淡的笑意,"就当是个念想…"

夜更深了,寒气渗入骨髓。

莫道晚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,脸色在月光下几乎透明。

易年知道该回去了,可又不忍心打断这片刻的宁静。

"易年…"

莫道晚突然连名带姓地叫他,声音很轻,"如果有一天…"

"没有如果…"

易年打断莫道晚,声音比想象中更坚决。

莫道晚笑了笑,没再说什么。

缓缓站起身,拍了拍衣摆上的雪屑,动作依然从容,仿佛刚才的虚弱只是一场幻觉。

二人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,雪地上的脚印已经模糊,被夜风吹得几乎消失不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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